这算得委婉也算得直白的短诗算是交代的她之所想的所有,正等着那人回信,这家伙便找上了门来。
“这旬余日后可是该到秋狝了,到那时你可管好了你家良人,别让她被哪家小姐给看上了。”瞧着,眼前人儿粉面微煞、瞻前顾后的焦心模样,林景年笑意揶揄。
“放心,她若再出风了头勾来别处的魂,我定然是不会放过她的。”天香自是答得心不在焉,眼巴巴盼着窗外动静,摆摆手,倦意敷衍,“酒空了,你该回去了。”
“我再坐坐。”
“令姐前两日不还出了事”听说是寻死来着,被厂卫那□□人逼得成了半疯儿----府里的丫鬟们如是说。
“随她去罢……”
突然一句如此低郁的话语拉回了天香神志。看向林景年,她神色不知何时已染上的悲恸,心想,该是自己问了不该问的。
“顶着‘林景年’这名字活得久了,还真将那人当成了自己亲姐,”她戚戚念道,“偏偏人家不领情,还识破了我这蹩脚的伪装。”
“想死便死吧,反正我这‘虚情假意的歹人’也没那管她的份儿。”她引颈将杯中物喝尽,掷杯盏于桌前,神色沉沉。
“林景年……”天香怔了住,不知该作何安慰。
想起这两日林景年每每前来总风尘仆仆,拂不去满衣云气,还心觉奇怪,便迟疑问道:“这两天,你该不是就没回家吧。”
“……”算作默认。
“你就让她一个人留在你府上?”天香瞠目结舌看着她。
“她说她已经一无所有,我既然帮不了她,就不该连她死的权利也剥夺了。”夹着花生粒,她装作安之若素,“死其实也没什么,或早或晚罢了,哪一日我也去了,正好地府相聚。”
“歪理!”天香怒而拍案,“这不过是避世懦夫的托词!”
随后?随后,天香教训了林景年一顿,拖着她回了太傅府。在她体内沉寂已久的“侠气”喷薄而出,热血得很,每行一步,似乎都是带着耀眼的光辉的。
至其府邸,空荡荡一府的下人奴仆,屋内,所见只一封书信,说是回了按察府----她爹爹那儿,谢了她这段时间的照顾。
看着信,再看看林景年面色。
“胡来!那家里哪还有她的立足之地,跳了江也就算了,留那儿还得我去收尸!”
她嘴边埋怨着,念叨着“真是个麻烦人”,足下却一刻不曾停歇,上马赶去,最后将林景笙又带回了府。
算是好事一件,也不枉她“闻臭大侠”的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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