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我……”唐黎结巴著,不知道现在是要承认,要转身就走还是装出笑脸来否认。倒是郁沈影适时给他解了围,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的……只是,他真的不是好人,你快点将他忘了吧。还有不要让天问知道,他跟江庭赭好像结怨挺深……”
唐黎答应下来。後来的一段日子,郁沈影和郑天问恰好都各有各的任务不能留在堡里,管理的重任就交在了唐黎身上。唐黎毕竟只是小小医官,为了服众居然被郑天问他们冠上了“殷”的姓氏莫名其妙地扶上了殿主之位,殿里的教众只听过殿主姓殷的传闻,如今真的出来了一个人,也没有人怀疑,倒是唐黎突然多了一个叫做“殷雨啸”的名字,自己听著都觉得别扭。
翠月殿的事物其实不繁杂,像郑天问那麽淡泊的人都能管好,细致的唐黎更是不在话下。他阅读著各种记录,终於明白了几年以来好像一直是郑天问单方面再向苍寒堡无故挑衅,他不明白郑天问怎麽想的,虽然苍寒堡在北方作恶多端,郑天问倒也不是什麽正义感很强的人,不至於特意出头替天行道。
查看资料的时候,他还是情不自禁地在关於江庭赭的资料上多做流连,偶尔会想象一下他现在的样子──已经四年了,他该是更英俊出众了。每次脑海中浮现画面,唐黎都要摇头,不知道江庭赭在他心里到底种了什麽蛊让他一直记著,他明知他作恶多端,所有手稿上都记录著苍寒堡的条条血腥罪状,然而印象中江庭赭的样子,仍旧是那晚的一尘不染潇洒脱俗。
第9章 自作孽不可活
一年多的时间飞逝,唐黎几乎真的成了翠月殿的主人,郑天问和郁沈影来去匆匆,还要向他汇报行踪。他也逐渐习惯了发号施令,由於天生的思维缜密,有时候还能够修改郑天问定下的计划,让他们事半功倍。
郑天问无所谓,郁沈影却强烈地察觉到唐黎变了,变得不苟言笑冷淡沈静,他几次在任务闲暇想要像以前一样和他依偎著促膝而谈,却都被唐黎用闪烁的目光躲避过去。
唐黎不敢告诉他为什麽,因为只有他知道他对郁沈影做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唐黎这辈子做了很多错事,虽然只有一件事真的让他良心被折磨让他後悔,却有很多件事情他愿意承认是他不应该做的。
前不久,苍寒堡给翠月殿右护法郁沈影送来了份大礼,一个男人。
那时候郁沈影不在,唐黎自然就先帮他收下,在听部下传说那个男人就是郁沈影喜欢的人并且现在已经病入膏肓的时候,他立刻亲自去救人,可在掀开床上的帘子的时候,他的脸从善意的焦急变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他当然要笑,笑命运的峰回路转起伏不定,笑原来世事缘起缘灭终有报应。当年他跪在冰冷的殿堂上被此人恶意诬陷而无法辩驳,差点受刑致死,现在这人落在他手里,还能得以逃出生天?
床上躺著的印堂发黑半昏半醒的男人,正是当年苍寒堡男宠明月身边的仆人红玉。
唐黎掐著他削尖的下巴,逼他看著自己,在他不清明的眼里看到了恐惧的影子,唐黎笑了,他伸手扇了红玉几巴掌,故意用了内力,让他呕出几口血,趴在床边拼命地咳。
唐黎看著他的惨状,看著他从宽大的袍子里露出的干柴一般细瘦的大腿和胸口不知道从哪里残留的青紫痕迹,骂了一声“贱货”,又想到这人这幅残破的样子居然能不知道用什麽手法勾引了郁沈影那样好的人,心头的闷火又加了一把油烈烈烧起来,神智却更加清醒,他丢开红玉,叫来下人道:“让知道这件事的人嘴巴都封上,这个贱人的存在谁敢告诉右护法,当心他的命。”
就这样他怀著报复的快感狠狠殴打这个垂死之人,在撕扯掉他身上的衣裳时看到他的伤不仅在胸口腿上,连私密之处也遍布。想到如果让郁沈影看到,那个善良的人一定会心疼,这个低贱男妓的目的就又达到了,他一向那麽有心机,可惜再也得逞不了。
唐黎自己也不知道为什麽,此生的第一次居然是强暴了一个自己恨的人。他残忍地在他本来已经不堪的身上留下新的伤痕,做到一半的时候红玉已经呕血不止,他嫌脏,把他丢下床叫人拉去拿到牢房里让囚犯轮暴他,并吩咐尸体丢到乱葬岗。
在复仇的快意殆尽之後,他开始彷徨,不是害怕郁沈影发现他的所作所为,而是在报复之後,他不仅没有解脱,反而那段扰人的日子又开始如噩梦般萦绕给心情蒙尘。每次见到郁沈影唐黎都如坐针毡,同时又有种自虐般一吐为快的冲动,他很像知道到底是只有自己那麽脆弱再也回不去从前,还是貌似温和的郁沈影在受到致命的打击的时候也会和他一样。
他最终什麽也没说,郁沈影一如既往地信任他尊重他。他突然发现欺骗是层很好的外衣,穿著它的人窥视著外面无辜纯洁的灵魂,有种在黑暗里持续堕落的放任快意。
他开始炼毒,曾经以救人为本根本没想过的事情他已经在做。毒的知识殷莫不曾教他,然而翠月殿搜集了很多医学典籍,唐黎从中间找出歪门邪道也相当容易,他的毒混合了在苗疆学到的蛊,即使是常用的毒药,也只有他一个人能够解。
他把小毒分给翠月殿的手下,让他们“以备不时之需”,郑天问和郁沈影拿到的则是他的得意之作,郑天问满意地收起来,而郁沈影则是满脸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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