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无人便利店非常好用,刷脸支付,这项可能能否引入我们校园?”“你许诺过增强校园内安全建设并为学生提供法律援助。去年我校自杀人数为2人,意外事故遇害者1人,这些事件校报一带而过,论坛上讨论的帖子被删除。”
“还有学校’思賢楼’三号楼有望成为大学城8所高校中最高楼,标志着本校实力与财力的雄厚,能否谈谈您对此的看法?”“2016年1月至2018年6月几乎每个学院都有贫困学生申请不到助学贷款而被迫休学,每年的奖学金和助学贷款发放标准以及操作流程从未公开过,教务网有关助学贷款咨询问题共348条,没有一条被回复。”
“汪同学最后我想问问您对我们现在所处的时代,本校作为全国最高学府能以何种姿态把握住机遇,直面挑战,学生会能够给学生什么样的帮助我家猫都比学生会有行动力。听着小胖子,你还是别说了。”王雨旗丢下喇叭,瞬间抢过了小胖子的话筒一步步走近辩论台,盯着汪贺西的眼睛,“你们学生会许了无数的愿,两年过去了,动物保护现在还是一团糟,学校女生到了晚上10点钟根本就不敢一个人走学院路,说好的建设一个更安全的校园呢?还有你汪贺西对待性少数群体的态度。”他走到第一排,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叠照片一张张地分发给与会者:“这就是你对我----一个公开出柜的同性恋者的态度。”照片里王雨旗被滚烫的汤汁浇得睁不开眼睛,满脸狼狈。
地下的人开始窃窃私语,导播很突然地给了汪贺西一个特写镜头。
“索性本人皮厚不怕烫。”王雨旗象征性地发完了照片,又掏出一叠a4纸大小的文件,直挺挺站在镜头面前,一字一句说,“根据汪贺西的社交网站账号,我发现他于2015年12月8日凌晨4:10公开发表支持大麻合法化的言论,并且根据图片,我怀疑汪学长有吸食大麻的经历。请问汪学长对此有什么解释?”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几乎所有人都开始窃窃私语,朝汪贺西投向微妙的眼神。这种眼神是王雨旗看过无数遍的,他趁此机会分发着准备好的材料,似乎铁了心地要在今日将他吸大麻的丑闻坐实。
姐妹三人盯着屏幕大气不敢出。半晌,曹雅蓉讲:“什么保存革命的火种?这根本就是玉石俱焚。”“雨旗牛`逼。”疼疼靠在椅背上,端起咖啡,很是不解:“他到底是对汪贺西有什么深仇大恨?如果我知道他所谓的计划是这个,肯定拦着他了。”小胡也非常不解:“明明可以大事化小,他为什么偏偏……”
正说着,视频里突然响起了一阵嘈杂声,直播被中断。
“什么情况?”疼疼敲打了两下键盘,排除了网络故障之后,立刻合上电脑,“雨旗出事了。”“我们去思賢楼!”他们三个来不及付钱,只跟老板娘喊了声“我们会回来的”就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那厢,大会堂内简直炸开了锅。主持辩论会的老师示意保安将王雨旗以“扰乱公共秩序”的名义请出去,所有话筒在同一时间被切断,只有主持人同学站在台上:“这位同学,您的提问不被认为是合理合规的……”
“请汪贺西正面回答!”王雨旗发现话筒没声音了之后,连忙捡起自带的大喇叭,声又响了起来。没等他来得及喊话,维护秩序的工作人员就捉住了他。“放开我!”“请立刻离开。”“放开我!放开我!”拿着宣传资料的同学们一时间不知什么反应,半数以上捏呆呆地看着王雨旗被拉扯,有几个看了他不男不女的打扮,以及这拉拉扯扯的丑态,竟然喊了两句:“请你立刻出去!”这一喊,倒是联动效应引起了许多附和:“滚出去!”“污蔑汪贺西!”“我要行使我的知情权!放手!”王雨旗疯狂扭动身体,与拉他的人起了些肢体冲突。
学校见事态或将升级,立刻多喊了两个人上去控制住这个来路不明的学生。
“等一下。”
思賢楼礼堂略微静了静。汪贺西拿过主持人的话筒,站在辩论席前一丝不苟看着王雨旗,平静地开口:“这位同学的提问非常好,我很愿意在此与您讨论。”他梳着一丝不苟的发型,整套藏青色的西装,从头到脚挑不出慌乱的破绽来。皮鞋下开始愈合的骨缝隐隐作痛。王雨旗在台下凝视着他的双眼,看见他眼里跳动的火焰,像无声的暗涌。
“首先,对于在学生会展开的工作,我必须承认还有很多遗憾,之前对同学们做出的承诺因为各种原因还没来得及一一实现,在此我表示抱歉。”
主持人与老师交换了个眼色,恢复直播。镜头齐刷刷对准了汪贺西。
“我对于大麻的态度与本次选举无关,并且,本人相信清者自清,有兴趣的同学只要稍做功课就能搜索到我对于国家违禁品的一贯言论,在此我不多赘述。有关您提到的校园安全问题,这其实是一个很空泛的问题,犯罪率的提升牵扯到方方面面的原因,本质上是个社会问题。本校近两年的事故率横向比较下来其实是偏低的,这位同学觉得校园不安全是一种主观感受,就从媒体角度来说,一旦发现吸引眼球新闻就会乐此不疲,同时间集中报道,给大众一种世界极端不安全的错觉。我强调的原则是拿证据说话,将事实和真相弄清楚。学生会关心每一件安全事件,并一直在做出应对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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