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回去,各种各样的事儿接踵而来,才不过眨眼间,宁馨就僵了身子,穆梁丘当然感觉到了,脸上的笑容淡了“你不想回去?”试探的问了一句。
“没有。”闷闷的应了一声,宁馨不想让穆梁丘知道这些,于是转身。
穆梁丘的胡子还是没刮去,刺刺的长着,这人的胡子,一点都不像他的头发那样顺滑,直愣愣的半截子,钢刷子一样的竖着,,恁的多了些凶悍气,况且这人长年不苟言笑,加上掌管大公司,身上自是有一股子寻常人没有的东西,宁馨看了半天,然后垂下眼睛。
穆梁丘看宁馨这个样子,还当是宁馨不愿意跟自己回去,嘴角也抿上了,想着不管怎么样,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今天一定要揣回去个人。这男人,有时候在不想让步的时候,是半寸也不让,宁馨必须在自己身边,必须的。
两个人都不说话,被窝里还温温热热的,身子相贴的温度让穆梁丘原本冷硬了起来的脸又软下来了,抱了人又放到自己身上,“你再睡会儿,我去收拾?”
宁馨不说话,穆梁丘也就那么等着,不大会儿时间,终是翻身了“起床吧,要走还是早点走,走的时候跟村长说说。”
“嗯。”穆梁丘应了,跟着回家就好。
说是收拾,也就不过是把剩下的几件衣服收拾进箱子里,然后宁馨里里外外把屋子洒扫了一遍,转眼间便到了中午。村长老两口赶着牛回家的时候,门外的麦场里停着一辆通体银白的直升机,老人家这辈子都没见过飞机,只在电视上看见过几眼,这下脚上开了大口子的草鞋都顾不上了,加紧了步子向家里走去。飞机周围,早就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不少村民,光屁股的小娃娃好奇的抱着停在地上的那两飞机咕噜打转。有几个大爷,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个钢铁制成的大鸟,颤巍巍的拄了拐杖过来看热闹。
那村长也是个明白人,一看这架势,自己家里的那大干部这是要走了,多看了飞机几眼,然后急忙进了屋。宁馨迎上去说了几句话,村长一直不怎么敢看穆梁丘,这会儿只应宁馨的话。然后不等宁馨反应,就看见村长对着那屋子里看起来唯一一个像是现代化东西的黑盒子摁了一下,然后说了句话,语速太快,用的是方言,宁馨没大懂说了什么意思,只听见挂在大门最上面的喇叭上响着村长的那句话。于是一再的感谢村长,整的人家老头儿额上的汗都出来了,穆梁丘拿了行李箱,领了宁馨往门外走。
一出门,宁馨吸了口气,门外面黑压压的人全挤在一起,村子不大,可是所有人集在一起,那场面也颇为震撼,有些人还牵着自家的牛,架着锄头什么的,那场面比隔一个月赶一次集的场面还壮观。
呐呐的,宁馨不知道说什么好,尤其有几个小娃娃还冲她喊老师,一个是不习惯这么多人一齐出现看着她走人,另个就是被那小娃娃喊了几声心里难受,自己最不好受的时候,这里接纳了她,然后今个她就这么着走了,那些村民还用看总书记的眼神儿看着她,心里越发的难受。不时的还有刚下山耳朵村民过来,皆是刚下地的模样儿,穆梁丘看宁馨的脸色,大抵是知道自家这女人是什么心理。
只攥了宁馨的手,走到那飞机跟前儿,人群自动给让路,机舱门无声的打开,就等着两人上去了,宁馨站飞机前不上去,想着自己该说两句话吧,但是不知道说什么,心里忽然动了一下,然后扯着穆梁丘的手摇了摇,那神情,真真儿是羊羔儿一般,全心的看着你,眼睛里的东西,撒娇一样的恳求。
穆梁丘见宁馨这样儿,于是也不动了,他对这里说不上有什么感情,况且他本来就不像宁馨那样心里谁都惦念几分,这会儿看着宁馨那模样儿,心里软了一下,然后越发紧了紧宁馨的手。站定,转身面对村民们,“乡亲们,请听我说两句。”男人的声音,扬高了几分,带着天生的威严感响了起来,场面一下子安静了。
“这几天,我在咱们落木村生活了一番,感受了一番,大家的日子过得确实不容易,但是,还是要感谢乡亲们对党和国家工作的支持,感谢大家真心对工作人员,这次我们由于组织上的安排必须走了,但是,我承诺,明年开春,这里通向外面的公路一定给乡亲们修好。”穆梁丘是什么人,只在宁馨跟前木讷,可是在外面,那是专门说话的,一番场面话说的那叫个漂亮,话罢,穆梁丘就看见他家宁馨眼睛晶晶亮的看着自己。
村民们不知道说话的男人是谁,可是知道宁馨是京里来的大干部,再加上这飞机和穆梁丘说话的力度,于是大家都很严肃的听着人家说话。中间那几句话糊里糊涂听不懂,他们一向是那么待人的,但是最后一句话听懂了,开公路,这是这里几代人的梦想,石头山极大极深,领导换了好几届,可是这路硬是没开成,烧钱的工程没人愿意干,如今乍闻这男人这么说,村长带头拍巴掌。于是叽里呱啦一通,大家放下手里的东西都鼓掌,有耳聋的老人听不清楚,别人凑耳朵跟前传达了穆梁丘的意思,老人家竟然痛哭出声,一时间拍巴掌声,说话声,牛叫声,娃娃嚎哭声一齐响了起来,宁馨就在这极度混乱的场面中上了飞机。飞机起飞好高了,看见底下的人还挥着手臂不散去,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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