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蓝回头一望到男人回来了,脸色突然一肃,小眉头又揪了起来,医师让另两人都莫名紧张起来。
自打这小妞儿生病入院,前后期间,那脾气常常是忽起忽落,愈发地令人难以琢磨了,往往她一个竖眼炸毛,接下来一定会发生些什么麻烦,让人额痛啊!
“蓝蓝?”男人向来喜欢先发制人。
女人小嘴一抿,说,“刚才音音都告诉我了,我的肝破了,所以吃困难。我的肾也破了,所以方便的时候都不顺畅。”
向予城盯了沈沫音一眼,后者立即埋下头哀嚎,她怎么知道这真实病情也成了地雷,顺口就说了出来。
“蓝蓝,我们没告诉你实情,是不想你担心。而且,你父母来看你……”
“什么?你把我破了的事告诉我父母了?他们已经来了?”
果然,这话才讲了一半就炸毛了。
可蓝又急又气,刚染上点粉桃色的笑脸登时罩上一层青森,“向予城,你凭什么这么做啊!你是我什么人啊!你可恶,你知不知道我妈有高血压,受不了刺激的啊!”
“蓝蓝,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你胡说八道,你骗得我还不够,我不要听!走开——”
可蓝本没心思了,一把推开男人支来扶她的手臂,掀开铺盖就要下床找衣服穿。好歹在母亲来时先扮个没什么大碍的样子,上个妆掩掩病色。可是一想起自己瘦的跟在塔克拉玛干沙漠里逛了一圈儿的可怜相,心就凉了半截,说新买的左旋碱减肥效果奇佳?唬鬼哦,那更会把老妈气个半死。这一刻两刻地怎么补也补不回来啊!
沈沫音亡羊补牢帮着劝,“可蓝,你先听大少把话说完啊!别急,事情应该没那么糟糕。”
可蓝这才发现男人静静地矗立在墙边,逆着窗外的光,她站在洗手间门口通往大门的走道上,正对着洗手间里墙上的镜子映出自己瘦骨嶙峋的面容,转头接上男人影里静湖般冰薄的眼,一股后悔直直冲上口,又硬被她压了下去。
沈沫音犹豫着,要不要打破僵局,又怕自己这第三者一没做好,就沦为灰。
这时,可蓝口气硬硬地先问出口,“我父母什么时候会到医院?”
他深深看着她,此刻室内阳光明媚,他高大的身躯却散发出一种强制压抑的凝滞气息。
半晌,也没答她的话,盯得她有些心浮气躁。
她这几日也的确是被男人的好脾气和千依百顺娇惯了子,再不如初识那么怕他,脚一蹬就冲了上前,与他大眼瞪小眼,“向予城,我问你,我父母什么时候……”
一激动,她就抓住他的左手,不想就撩开一截袖口,一眼便看到了当初那道深长的疤,现如今还结着黑色的硬血痂子,上去有些刺刺地扎在手心。
心,在那一瞬间,慌乱起来。
她急忙放开那手臂,他已经伸手反抓住她的手腕,低下头,声音沉得像从深深的湖底传来,“萧可蓝,你听清楚了,我向予城够不上资格高攀做你的什么人。你父母现在还在家里舒舒服服地享受退休后的闲适生活,王姝找了个声音跟你差不多的女生在周末帮你打了三十秒的报平安电话。
至于到底要不要通知他们,那也是你自己的事。不告诉你病情真相,是我的决定。因为我专职,我霸道,我是黑社会,这就是我们道上的行事标准。”
说完,他甩开她的手,侧身绕过她,甩门离开。
那一震,宛如落在心上,闷闷地疼,清晰地后悔,和……那些不想理清只想逃避的纠结情绪。
沈沫音说,“可蓝,你别怕,男人脾气过了,哄哄他,撒撒娇,道个歉认个错,就没事儿了。大少他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只是……你刚才那话,说得是有些重了。”
从这一天起,沈沫音每天来给她送粥,王姝似乎被解了禁令,终于也能来看她了,还带了其他同事来,送了不少慰问品都是严格经过医生鉴定的。只是,在没有看到向予城的身影,只听说门外还有他的人帮她守着门房。
王姝一边削着新出的苹果,一边说,“蓝蓝,别怪我当说客啊!我是真的弄不懂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好歹大少前些日子都是衣不解带地陪着你,照顾你,让你撒泼耍赖哭哭闹闹,你怎么就有本事把一个那么强大的男人给气走了?!喂,别瘪小嘴啊,来来来,小白眼狼,传授一下经验啊!”
可蓝默默地拿了递上来的一牙苹果,默默地垂着头,咔哧咔哧,吃下去,默默地一点一点吞进肚子里。
“至于请你父母来的问题,是大少说怕你父母年纪大了有什么老年病经不起刺激,说等你病情稳定了,再决定。这段时间,就由我帮你糊弄着。你不会怪我也跟着大少一起骗你吧?”
可蓝不敢抬头,只嚅嚅回道:“嗯,不会,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
旁边总编呵呵笑着了嘴,“可蓝啊,你安心养病,帝尚这个项目啊做得好,月底一定给你加薪。等你回公司,就是咱们的创意部高级专员了。”
王姝立即啐了一口,捻起手指,“总编,你咋不说可蓝为这破项目神体都备受摧残,前后住院时间都快超一个月了,这医药费……”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这爱情能用金钱来衡量嘛!再说,我怎么能跟大少争这种专门向心上人献殷勤的机会,古人有云,坏人姻缘是会倒八辈子霉的哟!”
周下一干同事们齐齐一声“切”,众人说说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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