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蜘蛛是个及其会享受的人,就算知道官兵大势寻找一个脸被画花的女人,也会带着我住最好的旅店,吃最好的饭菜,穿最好的衣服,坐最好的马车。他很能挥霍,就像妖精妲己,常常会为了自己的突发所想而下足血本。他曾经照镜子,突然发现自己的皮肤不好了,便买来了一浴盆的蜂蜜花粉,把自己整个浸泡在里面,黏黏糊糊晶晶莹莹做足了美容功夫。要知道,在这里,一浴盆的花蜜就意味着一浴盆的银子,他就这么全部贴到了自己身上,还一副万分享受的样子,一点心疼的感觉也没有。
我这勤俭了两生的人,犯贱的托出个大盆,行动迟缓的拿起小碗,在他诧异的目光中,从他身旁一碗碗的掏出浴盆里的花蜜花粉,直到大盆装不下了,而他也隐约ch的又躺回了床上,说:给我冲杯花蜜水。
一溜神,竟想到了他,看来一起生活的时间并不太短,只希望没有我,他能像只真正的蝴蝶一样,飞去任何他喜欢的地方,不用和我一同躲避着官府的通缉。
将面纱带上,叫来小二,结帐。
小二在旁边等得有些不耐烦,我却动摸西摸的拿不出一纹钱,从花蜘蛛身边离开时,明明顺了他一些散碎的银两和两张银票。明白了,一定是我昏过去后,被那两兄弟劫走了。心一惊,忙摸向若熏和潭父送我的古玉,还好,它们还在。
抬头看了眼小二,小二已经用你不是想吃霸王餐的眼神瞥着我。
叹了一口气,没有办法,还真得吃霸王餐了。
这霸王餐还真不好吃,被人甩了四个嘴把子,将面纱扇掉,听到人们此起彼伏的倒吸气声,我想,我又吓到人了。彪悍的女打手忘记了打我,狠踢了一脚,将我踹出了酒馆。
我嘴角轻轻仰起,吐了一口混合了血水的口水,四个嘴巴子换了顿饭,很值得,不是吗?将面纱带上,快速离开那里,怕这次露面会引来官兵的巡查,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漫无目的走着,没有银子,只能选一处避风的破庙,席卷在草堆的一角,浑身瑟缩的颤抖着。破庙里再也不可能有哥哥,有鸡腿,有十二个兄弟的嬉闹,同样是破庙,为什么这里如此的冷?这夜,竟然比我的心,还冰人。
混混噩噩过了一夜,糟糕的身体烧得厉害,叫嚣似得痛,勉强撑到当铺,将上好的外衣换成了可怜的几块碎银,身子被寒冬的猛风剐得瑟瑟发抖,有丝苦笑,如果我用这银子买了药,就要挨饿,但若不买药,就要先病死。似乎从花蛛蛛那里走出来,就注定了自己无法成活的命运,但我却一点也不后悔,他不是我什么人,没有一直养我的义务,就算他是我的什么人,我也不能一直拖累他的不自由。更何况,他为什么跟着我,我从不知道答案。
一步一瑟缩,一步一摇晃,最后,还是用所有的钱,抓了药,在垃圾中,拣起个破个大口的陶罐,又晃回到那间破庙里,困难的拾来柴,咬着牙点上火,抱着自己的腿,看着那微弱的火光一点一点的跳动,然后一片一片的燃烧,除了冷,感觉不到其它。
将雪化水,倒入药材,熬成半陶罐的苦涩,强忍着吐的冲动,咽了下去,明天,也许一切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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