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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这个季节的晚间温度稍低,又因为在海拔以上的半山,更有些凉意。
撇下大厅里的男人,没走几步,丁婕就甩开丁凝手臂,径直走在前面,声音传来:“说吧,把天颂的历史,企业文化,年度目标,和对于游艇会的粗略计划,给我一一说清楚。”
庄家风范来了。
丁凝紧跟其后,慢慢说起来。
进入人群中,丁婕开始女王一般跟人微笑交际,丁凝闭嘴,停住。
丁婕偏过头,语气冷冷:“谁叫你停下来的?”
丁凝认真道:“lly小姐,等你跟人讲完,我再跟你说,我有时间。”
“你们公司梦寐以求要得到这笔生意,难道我还不能对你有要求么?你连抱着你金主的老婆大腿这种恶心事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不能做?”丁婕声音不算大,可还是将旁边几名客人吸引得望过来。
丁凝没做声。
丁婕见她不语,随手将经过的佣人手上一杯饮料拿过来,倾身接近,压低声音:“……说到底,不就是想求那个利颂恩分你个位置吗?我还不如你自甘堕落呢,我起码没抱大老婆的腿呢!我就没奢望过坐那个位置,你还舔着脸发那种白日梦!你当你什么好货?觉得抓了邵家两个,就保险了?邵老二那条路要是行不通,就用邵庭晟来顶,总有一个能把你抬上位,是吗?不说话?是因为我戳中了你见不得人的心事是吗?你跟我想要的,不是一样吗?”
你妈妈也说过我跟她一样,现在又轮到你,我他么真是无语了你们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这是为哪般你们就非得执着地认为我跟你们要的是一样的呢……丁凝被她劈里啪啦说晕了头,退了两步。
丁婕正说到起劲,见她退后,心里不甘,扬手一泼,一杯椰汁一滴不浪费,泼得丁凝一头一脸,黏黏糊糊滴下来,跟黑裙鲜明对比。
泼饮料?如果没有后顾之忧,丁婕真的会毫不犹豫地泼强酸!
不知道为什么,丁婕就是恨她,恨她!
一直乖乖地做那个默默无闻,呆在角落的女孩不好么?为什么要来破坏自己的生活,为什么要让自己跌下神坛?!
虽然丁婕这一杯饮料泼得不易察觉,眼光密密匝匝的,仍是像探照灯一样,朝丁凝这边聚集。
前面传来脚步,准备围过来的众人似乎又退散了,有个沉厚年迈的声音响起来,丁凝循声望过去。
一名拄着红木拐杖的年长男子,在大屋管家和一名中年女看护的陪同下,慢慢走过来。
管家一边搀着老人,一边叫佣人将看热闹的客人请到一边去。
老人年岁不浅,右腿看得出有些萎缩,手也有些轻微晃动,走路很艰难,可身型高大,气质威严,穿着棕黑色礼服,五官跟邵泽徽有七八分相似。
丁凝明白了他是哪个。
他上下打量丁凝,花白须眉抖了两下,语气肃然:“你是丁小姐?”
丁婕在这个老人的脸上,看到了不喜和避拒。
她笑了,安静退到一边,静待好戏,甚至想敲锣打鼓,叫来所有人,观看好戏。
邵老的目光停在丁凝黑裙上的白渍,还在嘀嗒滴水,眉毛皱得更紧,招手叫佣人拿来一条毛巾,给了这女孩。
丁婕的脸色垮下来,这老头子,是不是年纪大了脑子不清楚了?难不成还关心这小贱人?
丁凝忙开口:”谢谢邵董。”颔首鞠躬,接过来揩,抹完后,双手捧着,还到那管家手里,却看见老人仍在凝视自己,目色逼得人无所遁形,呼吸不畅,泰山压顶一样,只得又鞠一躬:“谢谢。”
老人拐杖一动,撇开女看护和管家,往前走了几步。
丁凝抬起头,听老人的声音传来:“不用谢,你是邵家的客人。”
只是客人而已,永远成不了别的身份。老人的脸上的真实表达是这样。
丁凝也看得出来,这是个有气度有涵养的老人,不会因为讨厌眼前的人就损害最起码的礼节。
丁婕明显也看出这老人的疏淡和冷漠了,脸上的荣光又焕发起来。
老人的声音太有气势,丁凝很没出息地点头:“唔,那,还是……谢谢。”恨不得都快脱帽敬礼了。
邵泽辅也算是隔空见过儿子的几名绯闻女友,哪个不是凭着或软或硬的手段,为了嫁入邵家,摇旗呐喊。
在跟丁凝见面前,他也想过这女人是个什么人,跟儿子闹了一身不清不楚的绯闻,还跟弟弟在一起,现在竟然进了利颂恩的公司。
此刻一见,才觉得自己多虑了。
固然是年轻漂亮,可是这年头想要攀豪门大户的女人,哪个又不年轻漂亮?
这女孩跟以前的女人一样,甚至还不如之前那些女人浑身充满着势在必得的锐利锋芒。
无非就是个价码的问题。
邵老怀着对丁凝的不屑和放心,在管家和看护的陪伴下离开。
丁婕这一晚上的气都消了,走近,颇是可怜地望着丁凝:“没瞧见邵董事长看你是什么眼神吗?竹篮打水而已。”
声音又低了一分,不屑地看住她:“知道今天的邵园宴会是为什么吗,除了商界联谊,也是邵董事长跟结发妻子的结婚纪念日。听说邵泽徽的这个大嫂过世快二十年了,咱们这位邵董每年还是大阵仗地给她办,从来没懈怠过……这么一个重视亡妻,忠于婚姻和爱情,眼里揉不得沙子的男人,你觉得他能眼睁睁见到你插足亲兄弟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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