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等邵明音和梁真一起进包厢后,两桌人都已经差不多来齐了。就像赵宝刚说的,好事要大家一起庆祝,一些同事不止带了家属,小孩也带来了。这让包厢里多了很多欢笑,有小孩也在就肯定也有聊不完的话题,梁真坐在那儿听他们聊家常,也不觉得有多尴尬。
但这次吃饭的主角到底还是晋升的邵明音,吃到一半就有人敬酒了,邵明音没推脱,能喝的就都喝了,等他又开了一瓶啤酒后梁真不让他碰了,手握住啤酒瓶往自己这边挪,是想帮邵明音挡。
“别,”邵明音拉他衣角,“你等下还开车。”
“那你别红的啤的混着喝啊,”梁真小声道,“你这样太容易醉了。”
邵明音笑:“我哪有那么容易醉。”
“你酒量我见识过啊,你忘了那次在酒吧----”梁真突然语塞,是想到两年前在那个gay吧,两年前他只能远远地看着邵明音举杯后喉结的抖动,而现在,邵明音就坐在自己旁边,就在自己眼前。
“我真的没那么容易醉。”眼前的邵明音道,“两年前在那个酒吧,我也没有醉。”
我没有醉,我做了什么不是因为酒意上脑,而只是单纯地觉得我想这么做,我也从不后悔这么做。
邵明音还是笑,和梁真没靠那么近后他没碰那瓶啤酒了,就像他自己说的,他酒量真的不错,喝到最后也只是有点脸热,并没有多少的醉意。而他们两窃窃私语的小动作都被坐对面的赵姐看着呢,赵姐一惊一乍的“哦呦”了一声,问梁真最近怎么不在家属群里说话了。
梁真听到了,觉得怪不好意思的,毕竟他在那个群里装姑娘也装过半年,虽然马甲早就掉了,视频也在网上热传过了,但面对面的聊起来,梁真还是挺害羞的。
“就是啊,梁真不说话,群里都冷清不少呢,”说话的是另一个家属,“不是姑娘就不是姑娘呗,日子过得开心最重要。”
这一桌除了孩子,梁真和邵明音是最年轻的。大家都是过来人,对最后一句话再认同不过了,赵宝刚今年是真的高兴,喝到现在已经有点上头了,大舌头地也没叫梁真大名
“我说…邵明音家属啊,”赵宝刚动着手指,“回头把你在家属群里的名字也记得改过来,编的那个名字太…小家子气了,改回来!”
“改!改!”梁真连连点头,继续吃饭的时候他看着这一桌人,他真想告诉梁崇伟让他不要太担心,这世界上总是理解和善意更多。
后来饭吃得差不多了,小孩们就闹腾地想出包厢玩,淘气得妈妈怎么拦都拦不住,梁真就说他帮着看看别乱走,也就和那些孩子一起出去了。
而赵宝刚这时候是真的喝太多了,脸涨得通红,见梁真出去了,那视线老半天都没收回来。邵明音就问所长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和梁真说,赵宝刚摆摆手,说不找他,找你。他随后将手伸进了衣服口袋,拿出了了放着新警衔的小盒子和一个不薄的红包。
授衔仪式定的日期在下个星期,但那时候邵明音已经跟着梁真去音乐节的巡演了,赵宝刚就帮他把警衔先拿来了。警衔邵明音可以收下了,红包他肯定不能要,正要推回去,赵宝刚就有些急了说那不是钱,让他一定得收着。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醉的缘故,赵宝刚说起话来还有点喘,“我就是想送你们两一点东西,就一点点心意。我马上就退休了,你们收着。”
邵明音也摸到那个红包了,里面确实不是钱,硬硬的,倒像是什么证件的本子。
“我从部队退伍是三十五岁,然后市局刑警大队干了十二年,调职到木山街道派出所治安队长我干了两年,然后就当所长到现在。我到年底就好退休了,我是真的把一切都给国家了的。我媳妇也是公务员,在民政局,一干也是四十年。我们两个……我们两个工作那么多年,我们没贪国家一分钱。”赵宝刚摆手又摇头,“一分钱我们都没有贪,我们就……”
赵宝刚停顿了一下,短促地呼吸了两下,再看向邵明音,那醉态和眼神甚至有些可爱。
“拿着,”赵宝刚再次将那个“赃款”放邵明音手里头,“别的我们做不了,这点祝福,你就收下吧。”
邵明音收下了,和那个警衔盒子一起放到口袋里。吃完饭后回家的一路他都没和梁真说起,也没多说别的。梁真知道他没醉,但邵明音喝完酒后本来就不爱说话,他也识趣的不叽叽喳喳。邵明音身上有酒味,回家后他就先洗了个澡,梁真则是在理后天出发的行李。就在他拿着一条秋裤不知道是放还是不放,邵明音穿着睡衣出来了,把那秋裤放进去,说兰州的天气预报说兰州会降温。
他们开始一起理衣服,埋头将自己的衣服叠到行李箱里。因为是面对面蹲着,邵明音的睡衣领口偶尔会晃一晃,锁骨更是遮不住,梁真看着看着就心辕马意了,手上动作不仅慢下来,脑子也不太灵光,逮到什么都往里面叠,连邵明音的警服常服都没放过。
“你把常服带走干嘛?”邵明音一把夺过来了,正要放回去呢,他看着肩上那还没换的警衔,就问梁真要不要帮他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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