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毛艳想诈我,想看我一瞬间的反应。
可是她搞错了,林小莹这般迟钝,世间无二,秦总都搞不定我,她还想来玩这种小儿科。
于是,我就简简单单地“啊”了一声。
然后,我看到外面所有围观的群众,顿时都露出一种“小林技术绝对不可能是弄塌楼那人”的表情。
毛艳似乎还有不甘心,正想要再问我几句,斜刺里杀出一声暴喝:“毛贱妇!你龟儿子把德育楼搞塌了,你龟儿子当你妈的球技术员!你狗日的混凝土标号乱整!钢筋乱整!你要把项目工程全都整垮!”
毛艳惊心回头。
在众人震到麻木的眼神中,曹大爷提着一瓶酒,骂骂咧咧地冲了过来。
逮住毛艳就要轮酒瓶子。
众人急忙上前拉住曹大爷,可是曹大爷扯着毛艳的头发,死不放手,边扯边骂:“祸害!母蝗虫!贱皮!*有妇之夫!丧尽妇德!”
毛艳叫得跟葬礼上吹的唢呐一样响亮。
众人好不容易把曹大爷拖开,毛艳的头发也被扯掉了一大抓。她坐在地上,泼妇一样大哭大骂,但是骂不过曹大爷。
大爷中气十足,骂技一流。一段话之内,如非必要,脏句不重复;一句话之内,如非必要,脏字不重复。
等到毛艳被大家劝回去,大爷也被拖回门卫室,远远地,还能听到大爷洪钟一般的三字真言:“瓜婆娘!哈麻皮!”
我合上了门,心知大爷刚刚是故意来救场的。
他非但把众人的注意力全都给吸引了过去,还把责任都栽到了毛艳的头上。毛艳本身做贼心虚,必然是不敢再来纠缠了。
估计上面也不敢过分声张,目前只会赶紧想法重建德育楼。
我猜得没错,第二天,总部就马上要买钢材水泥。
我听得风声,立刻通知了波娃子。
波娃子带了百来个兄弟,开了七八辆金杯车,把办公楼大门堵住,然后一群纹身赤胳膊的大汉们,提着西瓜刀和钢管,冲上了总工程师的办公室。
面对着惊惶不已的严总工,波娃子笑得又谦卑又有礼貌:“嘿嘿,老总,你好,我是来谈生意的……”
半个小时以后,一桩正当的生意,就这样愉快的、光明正大的成交了。
四建在南川的项目,从今以后的建材全部由三波公司独家提供。
听说波娃子当时拍着严总工的肩膀,一口一个好兄弟,严总工眼中带泪,还非得装出感动和喜悦的模样……
不过,四建在南川是一直有固定供材商的,严总工告诉波娃子,固定合作商恐怕会有点不满意,看要不要分点业务给对方。
我猜严总工是想要让两虎相争,找个炮灰替自己出一口被波娃子碾压的恶气。
波娃子这人遇到争斗的时候,脑子就很简单,只会用一种方式解决。
于是,七八辆金杯,百来个纹身赤胳膊的大汉,又提着西瓜刀和钢管,如蝗虫过境一般黑压压地飞到了竞争对手的公司。
又过了半个小时,波娃子再次得到了一个“好兄弟”。
竞争对手表示波娃子是商界奇才,魄力财力雄厚,自己甘拜下风……至于是不是诚心诚意的,大家都是演技派,所以无从考证。
我身为技术,这天参加了关于德育楼垮塌的研究和会议。
参与的技术们都不是傻子,从楼房垮塌和粉碎的形态,大概已经猜到了此楼豆腐渣和有人故意破坏的两种结论。
不过,开大会的时候,项目经理清了清嗓子,第一句话就是:“此次南川余震,对我们的项目影响太大了,导致了我们德育楼的垮塌……”
余震太可怜了。
光荣的成为了此次事件的替罪羊。
我回宿舍的时候,真是累得骨头都要散架了。
从发现燕少失踪到现在,整整两天两夜,我都没有好好睡过一觉,所以一进门,我就拖了几步,直接趴*上挺尸了。
燕少轻俯身上来,他没有和我说什么话,却从后面,慢慢的,像是剥荔枝壳一般,把我的衣服从后面剥了下去。
我打了个冷颤。
真奇怪,现在已经是五月天了,南川气候有点闷热,我却感到一种莫名的寒意。
我感觉得到燕少的唇碰到了我背上的皮肤。从我的蝴蝶骨,慢慢地吻上来。他的手指轻轻弹着我的腰身,好像我是一块刚刚新鲜摆上托盘的果冻,他啜饮的声音,一点一滴地传如我的耳膜。
我不想动,闭着眼养神。
现在就是八级地震来了,我也会说,死就死了,先睡会儿吧……
然而,当燕少吻到了我的肩膀时,一股莫名的寒意再次窜了起来,这一次,我打了个冷颤,浑身都重重的激灵了一下。
这寒冷的感觉让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我转身,突然发觉自己的肩膀到锁骨那一片,痛得来像是被冻成了冰一样。
这疼痛让我忍不住叫唤起来。
我皱着眉,看着燕少。
燕少直起了身子,他眼中,有一种从未有过的严肃,以及担忧。
“你昨天发生了什么事?”他问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里暗压着一种怒意。
我呆了片刻,然后强忍着突如其来的疼痛,坐了起来。
我并没有想过要隐瞒燕少什么,只是由于没有机会,所以没有汇报而已,听他主动问起,便把从发现他不在宿舍之后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
我说我发现燕少在阴风洗涤前离开,寻他不着,便想着要去找来那块槐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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