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廷勋点头同意,他们东拉西扯,又随便说了些别的,天便全黑了。晚上叶廷勋躺在床上,心事此起彼伏,乱成一团。他想到聂桓琛强迫邵徇,把亲生妹妹当仆人一样使唤,不仅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还有那把剑,不晓得他是为了江湖地位还是什么目的,竟然用这么y-in险的方法谋害武崇耀。
无论如何,武崇耀都是他亲生父亲;可是他也恨这个亲生父亲,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这种矛盾的心情实在是种煎熬,叶廷勋好像在热锅里被煮的脑浆沸腾。他突然想到昨天邵徇给他讲的话,要如何才是最佳的报仇方法……
他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到了半夜的时候,突然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穿好衣服,他轻轻推开了窗子,外面夜色正浓,天上的星星眨着眼睛,像是知道他心里的挣扎犹豫。他想去见武崇耀,只是想到曾经发生的一切,脚步硬是迈不出去。叶廷勋最后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该来的躲不掉,总算是下定决心,手掌撑在窗框上,一个翻身跳了出去。
隔壁聂桓琛突然惊醒,他做了个可怕的噩梦,吓的他心跳如鼓,两耳轰鸣作响。很久没有这种发自内心恐惧的感觉。转身看看身边熟睡的邵徇,他拳头微握着被角,睡得像个婴孩儿。聂桓琛放心的吐出口气,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现在的生活太安逸,他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如果日子能这样过下去,其他任何事情都不重要。
他重新躺在邵徇身边,手指摸着他的头发,他连头发里都有一股淡淡的甜味。发丝缠在他手上,聂桓琛觉得自己的心也被他头发缠绕,邵徇想他死,只需抽走这些黑丝,他便会立刻命丧九泉。别人都以为是他控制着邵徇,不让他人接触染指。其实是他整个人都被邵徇牢牢攥在手心里,随他捏扁搓圆。聂桓琛在黑暗中突然笑了出来,怕什么呢,邵徇想自己死,他便心甘情愿死在他手里;但只要自己活着,邵徇就必须和他紧紧拴在一起。他心里安定了下来,整张脸埋进邵徇的胸口,渐渐再次沉入梦乡。
赠剑大会进行到尾声,只剩下最后四个门派还站在台上。那天下午,聂桓琛把宝剑拿了出来,艳惊四座。
尽管最后的争夺很是激烈,但我们无须赘诉便可以想象,武崇耀是如何毫无疑问的战胜所有的对手,问鼎天下。他对自己堂堂一堡之主还要亲自下场比武十分不满,接过聂桓琛奉上的宝剑时,顺手摸了下他的右手不经意道:“聂庄主,我得到这把宝剑了。”
聂桓琛当作没看见他的手,低头沉声道:“武堡主武功盖世,世间无敌,得到此剑是理所当然,人心所向。”
武崇耀眯起眼睛,“我今晚准备举行庆功晚宴,想借用铸剑山庄的地盘,不知聂庄主给不给在下这个面子,借贵宝地一用?”
“武堡主的要求,在下定当全力配合。”
“既是贵庄的地盘,希望晚宴上可以见到聂庄主的身影。”
聂桓琛自是答应。武崇耀露出满意的笑容,这才接过宝剑,稍使腕力,“哗”的一下拔剑出鞘。
剑光几乎晃花了人们的眼,然而光茫一闪即逝立刻归于宁寂,只剩红铜质的哑光微微闪现。剑身薄如轻翼,指尖弹上去,发出斯长的鸣叫声;剑刃锋利无匹,吹发可断,一看便知是百年难见的宝刃。
武崇耀大喜,这把剑大大超过了他的预期。他手腕一抖,竟轻而易举将立在斜后方的石柱当中斩断。武崇耀仰天大笑,群雄欢呼声立时四起,几乎要震聋人的耳朵。聂桓琛站在旁边,看他踌躇满志,眼中充满狂热,不由暗中冷笑。现在越是威风得意,将来跌倒时越是痛苦,他巴不得武崇耀再快活一点。
那天武崇耀的名声和威望达到了一生最顶点,是他临死时最后想起的画面。而当晚发生的事也让他发现,即使武功再高,依然有被人暗算猎杀的危险。从此,武崇耀不再随意出现在人前,他坐在高高的宝座上,带着证明自己能力的神剑,号令武林,不可一世。然而从那天起,他再也没有用过那把剑,直到他走下世间第一人的名号,直到他被亲生儿子倒戈相向,直到人们遗忘了他,直到他死在不知名的地方……
晚宴
当晚,武崇耀在铸剑山庄举行庆功,主要是归元堡的人。叶婷涵最近一直郁郁不乐,武崇耀便把她也带到晚宴上。她坐在武崇耀身边,忍受不时的呕吐感,告诉自己无视武崇耀看向聂桓琛的目光,还要枉顾自己已经怀孕,硬着头皮喝掉武崇耀给她的酒。
她已经买通了归元堡的大夫和下人,却一直不敢告诉武崇耀自己有了孩子。她甚至不明白到底在害怕什么,却无时无刻不生活在忐忑里。彻夜失眠成了常有的事,有时还梦见小弟冲自己微笑……叶婷涵想起梦境,突然觉得酒也没那么难喝了,仰头一干而尽。
聂桓琛极其不情愿的出现在宴席上,好在他成功逼迫邵徇作陪,这才觉得舒服一些。只是晚宴上,聂桓琛还有来蹭饭的邵儒州都是极受欢迎的人物,这个来敬酒,那个来讨教。邵徇被冷落个彻底,抑郁的缩在角落里啃j-i爪。
武崇耀白天威震四方,春风得意。他刚与叶廷勋相认,可谓双喜临门,对敬酒来者不拒,神采飞扬,气势豪爽。酒席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酒水洒了一地。武崇耀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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