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古剑冰突然想起,他以前与华山掌门岳不群,还有些君子之交
那日,自己助华山派赶走余沧海一伙,激岳不群收了林平之为徒,又安慰林平之道:“岳姑娘,林兄弟,这桩祸事,倒不是由于咱们打抱不平而杀了余沧海的孽子,完全因余沧海觊觎林兄弟的家传辟邪剑谱而起。当年青城派掌门长青子败在林兄弟弟曾祖远图公的辟邪剑法之下,那时就已种下祸胎了。”
岳不群感叹道:“不错,武林中争强好胜,向来难免,一听到有甚么武林秘笈,也不理会是真是假,便都不择手段的去巧取豪夺。其实,以余观主那样身分的高手,原不必更去贪图你林家的剑谱。”
令狐冲在一边言道:“林师弟,你父母临终时,有遗言留给你,说福州向阳老宅……”
岳不群截断令狐冲之言:“冲儿,平之令尊的遗言,你单独告诉他便了,旁人不必知晓。”
听到这里,当时的慕容剑冰,自然认为岳不群实乃君子,遂与岳不群结下交情,两人相谈甚欢,便以兄弟相称,渐渐扯到华山派的气派、剑派之争上。
慕容剑冰心想,岳大哥身属气派,咱自是不可能当着他的面,说什么气不如剑。更何况,我慕容世家的武功,原就是以气为本。遂道:“说到贵派‘气剑’之争,愚弟亦以为当以气为里,剑为表,气为纲,剑为目,内力到时,飞花摘叶亦可伤人。剑宗一味速成,但求招式奇幻,时间日久,又岂能不为扎好基的气宗以拙破巧乎?”
岳不群叹道:“不错,不错,正是如此。贤弟所言,正与愚兄平日训导诸弟子的如出一辙。我这大徒儿说到良材美质,资质之佳,堪称武林罕有。只可惜……”
慕容剑冰本就不喜令狐冲当断不断,害林平之一家丧命,遂道:“我观他生飞扬跳托,招式一味求快求变,已入歧途,如此下去,恐难承岳大哥之衣钵。常言道,玉不琢,不成器,望大哥明鉴。”
岳不群默然:“哎……,连你也看出来了。冲儿是自小被愚兄和内子宠坏了。此次回山,却定要好好打磨他一番。”
慕容剑冰又道:“反而是林平之林兄弟,资质自然是颇不及令狐兄弟的。家中惨遇劫难,倒是养成了他坚毅不拔、百折不回的子,便似岳大哥一脉相承。我瞧他日能承继大哥衣钵,光大华山一脉者,未必便已定数呢。”
岳不群喜道:“哈哈,这话可真说到愚兄心坎里去了。当初若不是看着平之这孩子这股子劲儿,单凭贤弟你一言相激,要我冒着莫大的干系收他,却也未必呢,哈哈……”
古剑冰暗自回亿:当日,我与岳大哥越谈越是投机。他这样的人正是我平素最为欣赏的,便如看到另一个自己一般。一样的担负重责,一样的坚毅和努力,一样的行侠义蓄人望,以图有朝一日伸展大志。虽然他未肯明说,我却已深感到他中内藏沟壑,如一柄尚未开封的宝剑,似一只潜藏爪牙的猛虎。很可能为了我们彼此不同的志向,我们终究有朝一日会反目成仇罢。那日挥手话别他远去的背影,心中还曾暗暗祷祝,只希望这一天,不要来得太早。
想到这里,拱手抱拳道:“江南慕容世家二公子慕容剑冰,前来拜会君子剑岳大哥,烦请通传,有劳了。
抬出慕容世家二公子的名号,华山弟子果然不敢怠慢,连忙将“近来华山派不见外客”的话吞了回去,改口道:“公子大驾前来,鄙派蓬壁生辉,快快请进,掌门一定欣喜。”
进得华山派,当先便见一名书生,带头相迎。他颏下五柳长须,面如冠玉,一脸正气,身边跟着一位英风侠骨、颇具美貌的女侠,及数名弟子。古剑冰拱手为礼:“小弟见过岳大哥,川西一别,好生想念。这位定是嫂夫人宁女侠了,今日得见,名不虚传啊。两位伉俪情深,着实羡煞旁人。”
岳不群微微一笑,折扇轻摇,令人如沐春风,说不出的舒服:“呵呵,贤弟何必拘礼。愚兄这玉女峰人丁单薄得很,索我便将来客全挡了,图个清静自在。但贤弟你,是无论如何也要好好招待的。夫人,上回冲儿他们不知江湖险恶,行事莽撞,几乎闯了大祸,幸得慕容公子路见不平,出手相助,并报了自家名号,扛过梁子。若非如此,怕我华山派要多不少麻烦。”
“那等登徒子,竟敢调戏我女儿,换我也一剑杀了,怕什么麻烦?”宁中则却是耿直爽快,“拙夫上次回来,提起公子,可是赞不绝口,说是玉女峰门下没一个比得上。我听了还好生不服。今日一见,这才信了。这般俊俏郎君,这般家世人品,怪不得招惹了那么多小姑娘倾慕――――却还来笑话咱们老夫老妻做甚?”
岳不群微微一笑,心中却是回忆起女儿所述、当日初与慕容剑冰见面时的情形
余人彦手指岳灵珊:“贾老二,你看旁边桌上那妞,身材要得,脸蛋更是要得。”
那声音着实不小,令狐冲听得暗自皱眉,压低了声音说道:“这次青城派大举东来,有些古怪,师父叫我们来探探动静。小师妹,沉住气,假装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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