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殛宇在送老人回家的路上终于搞明白了老人跟着他的原因——那个青花压手杯是老人仿制的作品。他听到了顾殛宇的评价,便想问问他有没有看出来那是仿的。
顾殛宇当然很“识时务”地否认了。
到家的时候老人锤着顾殛宇的背笑道:“其实那是我很早时候烧的东西了!其实我是不在意你看不看的出那是仿品的,我现在早放弃青花转而研究单色釉了!”
老人手劲很大,顾殛宇被拍得直咳嗽,只得陪着傻笑,心说你要是不在意你跟了我几条街是为了搭讪我么?
老人似乎听说顾殛宇没看出那是仿品后心情大好,一副神秘兮兮地表情道:“我告诉你哦,我现在在烧‘祭红’。”
祭红?
那就是红釉瓷咯?……那可,真是有点难度。
顾殛宇上下打量这个衣着褴褛浑身散发丐帮长老气质的古怪老人,丝毫无法将他和“制瓷大师”或是“民间艺术巧匠”等一类仙风道骨的词语联系起来。
红釉瓷历来都是瓷器中的名贵品种,备受人们的珍视。永乐年间烧制的鲜红釉和宣德年烧制的宝石红釉,都是红釉家族中的代表产品。
红釉瓷主要用于廷祭祀,因此也被称为“祭红”。
“祭红”红而不俗,鲜而不艳,色调静穆、凝重,宛如霁云红霞,因此又被冠以更有诗意的名字“霁红”。
但“祭红”瓷器之所以名贵,除了它的光泽颜色俱佳外,更因为它“千窑难得一宝”、“十窑九不成”。要烧制这样的东西,除了人力物力、极高的技巧和丰富的经验,更重要的,是百折不挠的神!
老人自称陶公,其实他的本名并不姓陶,只不过烧制了大辈子的瓷器,被“陶工陶工”叫的多了,真名反而忘了。老婆孩子早他一步走了,收过几个徒弟,但都在烧制祭红的一次次失败中打了退堂鼓,其实是挺可悲的一位孤寡老人。
但陶公似乎从不认为自己的生活没有了希冀。
此时他正拉着顾殛宇非要带他去看看自己要烧的“祭红”。
“我看你小子很有学制瓷的天赋,要不要考虑考虑拜我为师?”陶公把顾殛宇一路拖到了窑口,热气冲得顾殛宇有些睁不开眼,阎冠宇倒是一脸享受的在一旁现了身。
“其实我觉得我挺瘦弱的,应该走文人骚客的路线……”顾殛宇小声道。
陶公一拍他的肩膀:“大男人家的学什么小姑娘玩风骚!你明明浑身都是陶的味道嘛!”
虽然骚客和风骚只差了一个字,不过意思可是相隔十万八千里……况且陶是什么味道的?你是说我浑身散发着泥土的芬芳么?话说我已经离开陆子瞻很久了……
顾殛宇思考了一下,才想起来,他说的应该是火的味道。
老人一辈子跟窑火打交道,当然会觉得他身上那股炎君的味道很熟悉。
顾殛宇在心理调侃炎君:“原来你浑身释放着的是‘夕阳红’牌吸引力呀!”
炎君道:“所以要吸引上你还得再等几年?”
顾殛宇再接再砺:“不过你的旧情人看起来满年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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