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临跟着顾殛宇回家的第二天,北家送来了丰厚的报酬。顾殛宇适时向老爹提出给范钦的要求,然后被驳回了,理由是范家已经开始自己着手“天一阁”的筹建,顾殛宇乐得在一旁打下手。
看着同样在工地转悠的范家二少爷,顾殛宇不由在心里默默想:“你看,本不用托付我,还是有很多人替你惦记你的宝贝们的。”
顾殛宇每天到处打酱油,偶尔天气不佳,他就去学堂睡觉。
在学堂,他又一次见到那晚张扬凌厉的男生,眉目含笑意味不明。
如果说第一次看到是因为快睡着了不记得,第二次是在水里没看清,第三次是天太晚没认出来,那这一次终于看清楚了。男生依然坐在窗下的位置,对上他的视线后露出的又是那仿佛是恶作剧前的表情,让顾殛宇不由地觉得背脊一颤。等到他想细致研究这笑容里的含义,男生已经转过了头去,继续看着书本了。
顾殛宇拉拉前面子昂的衣角,悄声问他:“窗下面那个是谁?”
子昂回过头看了一眼,悄声回答:“沈言,还被绛荏骗过的。”
不过怎么想都觉得那不是一张会被绛荏轻易骗到的脸。顾殛宇还想再问,头上突然一疼,随之而来“砰”的一声。
夫子已经走到了他面前,一边叉着腰收回刚刚敲他的书,一边咬着牙说:“顾殛宇,你要是来睡觉也就罢了,请不要影响他人,不然大可不必来了!”
顾殛宇觉得他其实是想说:“大哥,您能不来就还是别来了吧!”
外面还在下雨,顾殛宇暗暗吐了吐舌头,无奈地开始跟夫子赔不是。
重新开始上课后,顾大少爷百无聊赖,在继续玩了一小阵“念力折腾陆子瞻小游戏”后,终于还是没能抵挡住瞌睡虫的召唤,很快就神游天外去了。
第二天终于雨过天晴。
一大早顾殛宇就去了天一阁的工地转悠。藏书楼最忌明火,“天一”二字,便取自《易经》中“天一生水”之义,以祈避免火。
天一阁建在月湖之西——绛荏现在优哉游哉地住在陆子瞻留下的竹屋里,失去花的绛荏湖没有了浓雾遮掩,开始像普通的湖一样留云映月,很快就被以感官优先的老百姓们改名为了月湖。
顾大少本来只是打算来看一眼,不意外地又遇到了范家二公子,范乾。相比于范钦的弱不禁风,这位范家二公子倒更像是哥哥,光块头就比范钦大了一倍。
顾殛宇在小时候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时还好好嘲笑了他一顿。“饭钱”?虽然顾殛宇觉得,他没有单名叫一个“剑”字已经很好了,但自此以后每次见到他,顾殛宇都会觉得自己肚子饿了……
说是工地,其实还没有开建,这块地是陈家的,现在范家只是在做着建造前细致的勘察测量工作,同时和陈家商讨土地买卖的事宜。
顾大少到的时候,范乾正跟工头讨论完毕,远远看到顾殛宇便走了过来。
范家这位二公子是有名的少年武将,虽然还未正式参加科考,但顾殛宇一直觉得他的未来肯定一片光明。然而身为武将之才的范乾,最崇拜的却是文弱书生的哥哥。在他看来,自己再勇猛再有力,能做的也只是以一敌百,哥哥却是运筹帷幄怀天下,这才是真正的王者霸气。
顾殛宇从不觉得范钦身上有所谓的“王者霸气”,只是沾了范钦的光,这位弟弟从小也对他兄长相称,礼待有佳。
寒暄片刻,范乾正色道:“殛宇兄,有一事在下认为还是应当告知你,家父念家兄怀将相之才却英年早逝,故命我更为家兄之名,以替其舒展抱负。”
在成年前即去世的孩子,由次子继承家谱名字的例子也有所闻,想来应该是范乾敬仰哥哥才华,为其可惜,才请命继承“钦”字,希望能继承哥哥的意志,为范家早逝的长子继续书写人生。
但顾殛宇就是怀疑,范乾是因为自己的名字谐音得很诡异,才借机会改成哥哥的名字的。
况且顾殛宇可不认为改个名字就是替范钦活下去了,在他心目中,那个白得透明却仿佛通晓一切的家伙,是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的。
顾殛宇跟“范钦”文绉绉对答了几句,觉得不讽刺不调侃正经说话真是累死人,正想找机会开溜,突然意识到有灵气在一阵阵往他身上扑,似乎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顾殛宇仔细感受了一阵,发现灵气来源是范钦的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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