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风当下便愣了一愣,没有想到眼前这人,便是孟季冉的那位兄长。
陆长安笑了笑,倒是没有一味的不理会,起身同他握了握手,道:“幸会了,今天这戏园子果然是热闹的很,不知道上校还同孟团长多有来往。”
孟玉堂笑道:“玉堂对军长也是景仰已久,一直想登门造访,又怕唐突。今儿个恰好同查尔斯上校一同来听戏,玉卿说军长也在此,我便过来问一声好。”
陆长安不置可否的笑笑,刚要伸手去倒茶,只听孟玉堂道:“这在戏园子里头,怎么还没人伺候了?玉卿,怎么好让军长亲自劳动?”
柳玉卿抿唇笑笑,挽起葛云青色的袖口,露出一截子白皙的手腕,托起茶壶来,为陆长安斟满一杯之后,又笑了笑柔声道:“军长喝茶。”
陆长安却好似全没有将他瞧入眼去似的,淡淡点了点头,随手将那茶递给程亦风道:“看你刚才也没怎么喝水,喝口茶润润嗓子。”
他这将茶杯一递过来,众人的目光自然而然也就落到了程亦风身上,程亦风颇有些尴尬,也不知是该端起那茶杯还是不作理会,却是孟玉堂又笑了起来。
“这位一定是军长身边的程副官吧?听舍弟季冉提过多次,程副官与他既是同窗,往后还要多多帮忙才是。”孟玉堂伸出手来,同程亦风握了握,态度十分亲切,“早听季冉说程副官是比旁人胜出许多的人物,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程亦风不知是因为陆长安先前同自己说的那些,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只是他一见这孟玉堂,心里便涌出一股子排斥之意。
这人,脸上虽一直笑着,可总是让人瞧了不很舒服。
纵然陆长安与他都是军人,陆长安身上是一派的霸道和凛然,这孟玉堂却无端端的给人一股子笑里藏刀的沉感觉,那一副亲切笑脸的背后,似乎暗藏着许多的谋和算计。
“孟团长客气了,我们亦风还是刚刚打理起那些事情,门路还不很明白,哪儿有那个本事去相帮令弟呢?”陆长安轻巧笑笑,亲切的拍了拍程亦风的手背道,“况且,令弟在东宁军校的成绩很好,便是无人提点,也是个栋梁之才了,遑论他还有你这么一位兄长。”
孟玉堂道:“军长太客气了,我那些小小手段,若是放在军长跟前一比,那压就拿不出手,见不得人了。”
陆长安不置可否笑笑,道:“孟团长能够和查尔斯上校这样交好,哪里会是没有本事能耐的人?不必自谦了。”
那位查尔斯上校的中文显然很好,听了这话后笑笑道:“陆,今天是私下会面,所以我只叫你的姓名,没有称呼你的军衔,你也可以叫我查尔斯。”
“上一次,咱们的见面非常短暂,不过却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查尔斯笑着说,“我希望你能够重新考虑一下咱们之间的合作关系,这件事情,你们的白总理跟我打过电话,表示不予干预。那么,陆,我不明白你还在犹豫什么?我们来修建铁路,对你并没有损害。”
“没有损害?”陆长安闻言一笑,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悠悠抬眼道,“你怎么敢说没有损害?中国人的土地,如果是中国人要修铁路,我陆长安一万个同意。但是你是哪儿的人?你是美国来的,只冲着你和你所代表的国家,这事情就算再提一万次,我也不会让步。那天晚上我说了,寸土不让,就是这么个道理。”
查尔斯上校却没有恼火,依旧好脾气的笑着说:“陆,你的本事很厉害,头脑很聪明,但是脾气,不好。关于这件事情,我会再次向你发起见面的邀请,今天晚上,不谈lùn_gōng事。”
陆长安忽然朝着孟玉堂问道:“孟团长的兵,是不在沪城的,怎么今儿个这样好兴致,难不成……是专为了柳老板来的?”
孟玉堂道:“今儿个是玉卿的新戏,我自然要来捧场,陆军长想来与我也是一样的心意,小怜姑娘,当真是有福的很。”
陆长安听了这话,皱了皱眉头,只是瞧程亦风神情自若,全然没听进去孟玉堂那一番话似的,心里头又自涌出一股甜蜜感觉来,忍不住也笑了一笑。
旁人不明白,小怜却是一早醒过味儿来的,哪里敢由着孟玉堂这样胡乱编排。倘若程亦风因着此事不悦,陆长安哪里能向着自己,必定是要给程亦风出气的,这样一想便连忙道,“团长玩笑了呢,我哪里有那个面子,不过是军长想着出来散散心,这包厢又是一贯留着的,这样才遇上罢了。”
“姑娘这话说得谦虚了,谁不知道军长是赏识姑娘的,那些个头面首饰,还不都是军长的心思。”柳玉卿笑吟吟道,“姑娘往日不爱这样说话,怎么今天倒不好意思起来。”
小怜脸上一红,急忙瞧了程亦风一眼,又抿唇道:“柳老板今儿个兴致真好,往日不是这样爱说话的人,怎么今日倒反常了。”
“今儿个人多,热闹,玉卿一贯喜欢热闹,自然高兴。”孟玉堂毫不避讳的拍了拍柳玉卿的手掌,一边漫不经心似的轻揉着他的手指尖儿,一边同陆长安道,“这戏园子还是太吵闹,改日挑了安静地方,请军长叙话饮酒可好?还望陆军长一定赏脸,给在下这个面子。”
“既是改日的事情,那就改日再议,我这阵子公务也繁忙,如今恐怕应允不下什么事来。”陆长安笑笑,又道,“孟团长是忙人,如今也不早了,我便不耽搁了。亦风,咱们走罢。”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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