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肃深吸了口气,问:“你有没有想过,外放的地方,稍微好点的,你不和那些人同流合污,就混不下去,艰苦点的,也许干个十年八年,也没有人想得起你,而在京城里,就等于在皇帝和内阁阁老们的眼皮子底下,怎么也能混个脸熟。”
元殊点点头:“我知道,但有得必有失,岂能天底下的好事都让一个人占尽了,当年阳明公为刘瑾所害,被贬谪到贵州龙场当驿丞,他那种环境,该说比我苦多了吧,可六年之间,又东山再起,一直升到正四品的都察院左佥都御使,我虽没有他那么厉害,但珠玉在前,总算有个榜样可以效仿努力的。”
“同佳兄说得好!男儿本该志在四方,但同佳兄能舍易就难,此番心志便非常人能及!”
没等赵肃说话,一个声音突兀响起,陈洙从门口走进来。
一个主意已定,又来了个书呆子煽风点火,赵肃揉了揉额头。
“小师兄既然决定了,那我也不阻拦,只是你孤身在外,万事还须小心为上。”
元殊见他脸色苍白,面露疲态,便有些心疼:“如今公文还没下来,也不知道分到哪儿,你从哪里学来的婆婆妈妈的毛病,别说话了,快睡一会儿吧!”
赵肃刚醒来便说了这么多事,确实也有些累,闻言闭上眼。
元殊似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有个事儿……赵榕死了。”
赵肃轻轻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他本还想托人说情,看能不能把人救出来,但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赵榕的事情,固然是因为他的问题,但也有自己管教不严的责任,才会酿成今日之祸。
他这般想着,微微阖上眼,不多时便睡得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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