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万灵通’……”夜蛭的声音由衷赞叹,“看来这门心法能自由改变自身灵骨,与万物调和,故而能吸纳万物灵气,颐养自身。”
聂双扬眉一笑,“算你聪明。”她说着,执棍砸地,道,“交出封灵玉,我留你全尸。”
“呵呵……”夜蛭森笑道,“姑娘别心急啊……”他的声音一顿,又对桓泽道,“剑侍啊,你倒是带了一个有趣的人儿来,值得我好好款待啊……”言罢,周遭的黑气散开,荆棘没入地下,让出了一条道来。“想要封灵玉,就继续往前吧。”
夜蛭的声音幽幽散去,余下几声沉怪笑,听来毛骨悚然。
聂双看着那条路,不屑一笑,正要上前,却被桓泽一把拉住。她回头,就见他脸色煞白,眉头紧簇,模样既是疲惫又是痛苦。不等聂双开口,桓泽道:“别去。”
聂双听他这么说,只觉自己被看低了,她心上不忿,抬手轻轻捏起他的下巴,道:“师弟……你这是命令我?”
眼见她面露邪气,语带敌意,桓泽也生了不悦。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斥道:“只吸一点魔气就变成这副样子,你再往前,连命都要赔上了……”他说到此处,忽又想起先前所见。若她真的赔上了命,他该如何是好?这一想,心头的恐惧难以自抑。他不自觉地缓了手上的力道,声音也低微下去,“师姐……你回去吧……”他的语气再无半分锐利,柔软得几近懦弱,“回去吧,我求你了……”
聂双微微一怔,挑衅不忿之心荡然无存。“好,我回去……”她轻轻握起他的手,道,“你跟我一起走。”
桓泽垂眸,摇了摇头。
“说我会赔上命,你自己呢?”聂双见他如此,忿然道,“你身负魔种,魔障之下本无法保持清醒。你从一开始就是硬撑!什么夺回封灵玉,什么做个了断,全是痴人说梦!方才若不是我,你早就没命了!其实你一开始就没想过活着回去,对不对?”她不给他话的机会,继续道,“许你赌命,就不许我涉险,这算什么道理?桓泽,你给我听着,要么一起回头,要么一起往前,反正我豁出去了!”
这番话,让桓泽有了片刻怔忡。他皱眉,正要说些什么,口的钝痛却又席卷,让他无力站稳。聂双见状,忙扶他坐下,开口问道:“你怎么了?哪里受伤?”
桓泽紧抓着口的衣襟,沉默着摇头。
聂双见他脸色愈发难看,呼吸几近窒息,心中早已担忧不已,岂会相信他的否认。她的目光落到他的口,隐隐明白了什么。她不问,更不容他反抗,一下子拉开他的手,扯开了他的衣襟。
“师姐……”桓泽大惊,却已无法阻止。
看到他的口,聂双惊愕难当,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他的心脏附近,埋着一点金光。扩散的光辉顺着经络蔓延,在肌肤下明灭流动。
“伏魔钉……”聂双颤抖着,念出了这个名字来。
伏魔钉,以赤金混合朱砂,铸以烈火,淬以仙泉。钉身镌刻伏魔咒法九千九百九十九章。奉于天坛,受仙家净灵之气。能断戾气,绝妖煞,有降伏魔物之大能。
他竟然把这种东西用在血之躯上?!
聂双这才想通了,为什么身在魔障之内,他却能保持清醒。这伏魔钉,正扼着他的魔种,牵制他全身的真气。可这是何其冒险之举,若有一点差错,钉入心脉,立死无救。
桓泽拿开她的手,拉上了衣衫,道:“没事,我休息一下就好。”
聂双心慌不已,急道:“别开玩笑了,快把这钉子拔/出/来!”
桓泽皱眉,“若拔/出/来,我马上就会失控……”他说到此处,稍缓了语气,“不要紧,只要掌握分寸,此钉不会伤及命……我刚才太急躁,所以出了些差错。调息一下就好……”
聂双早已无心听他说话,脑海中记忆纠缠成一片。初进杨府时,应该还没有此钉。是后来她被困地室的时候么?……她不想则已,这一想便又是心痛,又是悔恨。一时间,眸中竟泛出了水色。
桓泽见她如此,大惊失色,忙劝道:“我说了没事了,真的没事。已经好多了,真的……”
聂双不说话,只是看着他。桓泽也不知道还能再劝些什么,也沉默了下来。凝望之中,诸多情绪沉淀下去,化作颤动,微微扩大,扰乱心湖。不知为何,两人都笑了起来,痛楚担忧被欢喜涤去,变作了宽慰。
聂双吁了口气,盘膝坐下,开口道:“哎呀,看你这么可怜,师姐渡些真气给你吧。”
桓泽笑笑,推辞道:“我现在这种情况,若是受了你的仙宗真气,说不定死得更快。”
“不识好歹!”聂双嗔道,“我以万灵通纳化魔气,再转渡给你,不仅能补益身体,还能增强功力,算便宜你了!”
“还能如此?”桓泽有些惊讶,也赞叹道,“万灵通心法果然厉害……”
“那是自然。可惜你师父不识货。”聂双讥讽一句。
“我师父?”桓泽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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