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同脸色发青,剧烈的摇晃起手里的小骨头,怒道,“你找死!”
强烈的剧痛宛如一把锋利的匕首要将图柏从头到脚生生劈开,他眼里布满猩红的血丝,眼前一阵一阵发黑。
他疼的快站不住,手里的剑却灵活一翻,杀气腾腾的扎进了季同肩膀,正要用力刺穿,忽然身体被重重一击,朝后飞了出去,撞在冰冷坚硬的墙壁上,滚落到地上,闷声吐了一大口鲜血。
图柏想撑起身子,却发现早已经被头疼折磨的没有力气了,只能瘫软躺在地上,刚刚袭击他的黑影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了他的视线。
图柏瞳孔一缩,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那是一具魁梧的身体,浑身上下血r_ou_模糊的,就好像是被丢进油锅剥下了一层人皮,只剩下肌理和血管暴露在外面,神经纤维微微抽动,证明了它是活的。
季同得意的蹲在无法动弹的图柏面前,捡起他掉落的剑,在他心口比划,“这位就是宗元良,他是不是非常完美,阿兔,我已经成功了,丫头马上就能回到我身边了,你会祝福我们吧……”
说着,一如当年高高举起了剑,俯视图柏,满脸狰狞和决绝。
岁月在图柏眼里剥落倒退,退回到那个凄风楚雨的黄昏,他被季同踩在脚底下,眼里是逼来的剑尖。
也许唯一不同的是当年那只蠢兔子还对他残留一分的希冀,图柏闭上了眼。
有什么东西破风而来,打偏了刺向图柏的剑。
季同猛地回头,看见坍塌的石壁外面有一青色身影森然朝这里冲来。
季同对千梵当初打断他的腿还心有余悸,愤恨不舍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图柏,伸手抓住般娑,对宗元良道,“带我离开!”
那具血呼啦的傀儡拉住季同,用带血的拳头砸开石壁,飞快消失在了错综复杂昏暗的通道里。
千梵大步冲过去将图柏紧紧抱住,失而复得的刹那让他的心都跟着揪疼起来。
图柏被他抱的有些喘不过气,推了推他肩膀,嘶哑说,“别让他跑了,快抓住季同,他才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
抱着他的人一动不动,箍着自己的手臂却越收越紧,图柏听到千梵脱了缰似的疯狂跳动的心口,从错乱的频率里听出了狂乱惊恐害怕。
图柏愣了愣,推拒在千梵肩膀的手慢慢环住了男人后背,安抚似的轻轻拍着,“我没事了,没事了,下次不会让你担心了。”
千梵浑身被冷汗沾s-hi,死死抱着图柏,“差一点……就差一点……”
图柏抬起头吻住他颤抖的唇,“没有差一点,你救了我。”
等从石壁中走出,见到石块倾塌和树木连根拔起倒在一旁一夕之间大变模样的山腰,图柏才知道季同那个疯子将村民和宗元良所藏之地正是已经被挖空的铜水峰。
铜水峰的下面自古有一条急湍,湍流日久天长在大山里面冲刷出了一个天然的洞x,ue,再加上后天人工不停的雕琢,挖出了一块绝密躲藏的好地方。
腐烂的尸骨从地下破土而出,早已经是具空壳铜水峰再也撑不住巍峨的身姿,地动山摇,坍塌滚落,宛如山神发怒,要将肚子里的害虫全部摧残弄死。
山下的村民心心念念的迎回了一群惊悚的鬼怪,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躲在御林军的身后瑟瑟发抖,他们又从自以为英勇无畏的英雄后裔变成了贱如草芥庸碌愚昧的村民,被倾塌的山峰和狰狞的腐尸吓得只剩下尖叫。
当有人从那腐烂流脓的怪物身上认出熟悉的身影,绝望和哭喊在山野中回荡起来,哀婉凄厉,痛苦悔恨。
冯凭指挥御林军搜查山中漏网的怪物,在一处大坑里发现了近三百个身穿异族服饰的腐尸和车马,一时之间铜水峰上哭声比说话声响彻,死的人比活的人多了不知道几百倍,当尸体被全部抬到山脚下,死气恐怖顿时笼罩了整座铜水县。
那些腐烂的枯骨是铜水县里正当壮年的男子,是撑起陋室、城楼的顶梁柱,一夜的时间,就这么倒了下去,留下了年迈苍老的父母,年幼的孩童和病弱的妇人。
消失的使节团带着未尽的y-in谋死在了他乡异地,杜云低头看着他们,好像看到边疆又重新燃起的战火,心里淤堵难受。
“给。”解羽闲将蒋守川押到杜云身前。
杜云说,“让他跪着,看看这些人是因谁去死的,听听这些哭声,蒋大人你怕吗。”
从怪物破土而出到御林军兵器染血,蒋守川看着那个人给他许诺培养出来的无往不胜无坚不摧的军队就这么滥杀同族,就这么轻而易举被人砍掉了脑袋。
他这才发现那不是闻风丧胆的y-in军,只是一群烂r_ou_堆积的腐尸,纵然面目狰狞慑人,却连这区区几十人的御林军都抵抗不过。
如何踏遍大荆国土,血染先祖打下的江山,拉下大荆最尊贵的那个人,蒋守川念了十年文绉绉的书,被季同骗的家破人亡,一败涂地,成了铜水县的罪无可赦的罪人。
他跪在腐尸前,听见百姓恸哭大骂的声音,双眼茫然。
杜云冷漠看着他,“死一千遍都赔不够。”
铜水峰上乱的不行,御林军在落石之间翻找漏网的腐尸,清理尸体,铜水县的百姓在山脚痛哭流涕不肯离开,杜云这头指挥人赶紧去清点受伤的御林军和百姓,让军医去看病,那头撕心裂肺的喊着问季同抓住了没有,公主找到了没,是死是活。
县城里几乎空无一人,千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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