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眉:“范卿玄,你究竟想怎样?说两清的是你,说不能走的亦是你,我谢语栖在你眼中如此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么?你又拿我当什么?”
范卿玄默然不语,脑海中一片嗡鸣,除了耳畔的风声,什么也听不清,仿佛一切都远去天边,恍惚中只看到眼前那袭白衣拂袖离去,他几乎是出于本能的伸手去抓,却只摸到一片虚空。
一切恍若惊梦,范卿玄猛然睁开眼来,入眼的是兰亭阁的天顶,自己仍旧躺在坐榻上,和晚间一模一样。
他微微吁出一口气,支身坐起揉了揉眉心,可当他的余光扫到空空的床榻时,脸色忽然就变了,几乎是反的就往外冲,正撞上了端着饭食进来的赵易宁。
她拉住范卿玄道:“范大哥你去哪儿?”
“谢语栖呢?”
见他一醒来就问那个男人的下落,赵易宁气不打一处来:“他个白眼狼早就走了,范大哥你昏睡了两天,他问都没问过!”
“两天……”范卿玄睁大眼,脑中嗡的一下炸开一片,自己竟昏睡了两天,谢语栖原本就来去自在,如今又该去哪儿找?那些追上门的仇家,会放过这个机会么?
看了眼天色,男子略一沉吟后,绕过赵易宁疾步冲出了兰心院。
赵易宁跟在后面叫了好几声也未能拦住,一气之下将碗碟摔了个粉碎:“你心里除了他还有什么!”
景安街头,一个淡蓝衣裙的小丫头挎着个竹篮,竹篮里铺着各色甜点,一路往城外去。
小女孩出了城门,穿过常青林,沿着常青河畔直到河边的一座小屋前。她轻轻拍了拍心口,调整了一下呼吸,咚咚的叩响了屋门。
隔了好一会儿屋里才响起动静,屋门被打开来。
女孩扬起笑容:“语栖哥哥。”
谢语栖披着件单衣,似乎是叫窗外的阳光刺了眼睛,微微眯起眼,抬手挡了挡光。洛家回来损了元气,即便休养了这许久,他的脸色依旧苍白,颈边隐约浮现出青黑的血脉。
他看到门外站着的人,牵起嘴角笑了笑。
女孩将手里的竹篮举了起来:“来,吃。”她的音节不是很准,发声也并不连贯。
谢语栖拍拍她的脑袋,接过竹篮:“桃酥饼?”
容儿点点头,期待的望着他。
虽然此刻并无多少食欲,谢语栖仍是犹豫着咬了一口。
“好吃吗?”
男子道:“嗯。”
女孩儿心里美滋滋的,探着头往屋里看。屋中漆黑一片,所有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密不透光,仿佛想将所有的尘事都隔绝,一如封闭的内心。
容儿皱眉,哗啦啦的将窗帘都束了起来:“不要黑,要,亮!”
谢语栖被她的样子逗笑,脸上的笑意变得明快起来。他走到女孩身边坐下问:“这几日如何?可有觉得不舒服?”
容儿摇头道:“哥哥有伤,疼吗?”
谢语栖在她头上摩挲了一阵,眼中装着满满的宠溺:“无妨,正好了,咱们一病一伤,倒是不寂寞了。”
容儿盯着自己的脚尖,想了许久才喃喃道,“遇上你,真好。哥哥不知去向,好在有你陪我。没有你,容儿说不出话,如果……如果的话……”容儿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男子,在阳光下明媚且耀眼,她微微红了脸道:“我想……想嫁给,语栖哥哥这样的人。”
谢语栖好奇道:“我这样的?那你说说,我是什么样的?”
“厉害的,好人!”容儿眼中闪着亮光,一想到身边的那个人,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害羞,脸就红的像苹果一样,“语栖哥哥笑起来,好温暖,好安心。对容儿好,关心我的。”
“你年纪虽小,眼光倒是不错。”谢语栖捏捏她的脸,轻声笑了起来。
“那……”容儿眼中的光彩忽闪忽闪的,她又不敢看男子的脸,别过头道,“可以吗?”
谢语栖看着指尖微微出神,逼出倦飞的那道伤已愈合,可在他的手腕上,仍有一道若隐若现的刀伤,微微泛红的伤口扯得心底一丝丝的疼,那是断肠留下的伤,为了压制七绝散而种下的断肠毒。毒虽解,却尤为可笑,仿佛是一张咧开嘲讽的笑容,刺在他眼底。
他握紧手腕,挡住那道伤,神思有些飘忽,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容儿忽然凑到男子脸畔轻啄了一口,脸上红扑扑的,心里怦怦乱跳。她靠在椅子上断断续续的讲着自己看过的,听过的事,时而咯咯的笑,时而看看身边的白衣人,等待着他的回应。
然而谢语栖的目光似乎看到了很远的地方,一直沉默着。
容儿望着他不自觉皱起的眉头,道:“哥哥的脸色,不好。”
谢语栖愣了一下,讪讪收回目光:“没事……有些累了……”
容儿学着他平日里的样子,踮起脚尖在他头上拍了拍:“放心,会好,一切不变。”
看着天空,万里无云,风清怡人,谢语栖的心情也一扫方才的y-in霾,耸了耸肩,转而道:“过些日子便是中秋,可想去逛逛庙会?”
容儿眼睛一亮:“真的吗?”
“我何时骗过你?待我们伤病好了,一起去。”
容儿忙点头道:“说好了,逛庙会,勾手指!”
城郊小屋里,一大一小坐着两个人,他们伸出手勾住尾指,轻轻许下约定。他们就这么组成了一幅图画,简单明澈,没有丝毫杂乱的颜色。
屋外的草丛中簌簌传来些响动,像是有动物窜了过去,静了片刻后,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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