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公酉四十多岁,个子不高,却很宽大,是个大胖子,他的性格也象他的身材一样很宽容,很随和,一双小眼睛却炯炯有神,仿佛能洞悉人的内心深处。
王妃的车驾远远地就驻足,雷天生的车乘却直到二十步外才停下。
这是从中途驿站另行准备的一辆马车,虽然不如原来的那辆,更不如淮妃的车,但雷天生却并没有挑剔,就算他的身份是淮妃的亲弟,但长时间同乘一车也多为不便。
雷天生下车,远远地向竟公酉施礼。
身在此乡,总是要按当地的规矩。
“国师免礼。”竟公酉的声音很宏亮,“本王日夜期盼国师,今日国师到来,实是东图之幸。”
雷天生暗暗点头,这东图国王对他还是很礼遇的,他上前几步,长声道:“陛下,我还没有通过念士认证,不敢妄称国师。”
竟公酉也上前几步,向雷天生一礼:“国师不用自谦,我已传讯给大帝,大帝正闭门修炼,不便前来,但大帝言道,既然能战胜sān_jí念士莫雷,已是念士,无需认证。”
雷天生一怔,原来那个倒霉枉死的sān_jí念士名叫莫雷,这可长书的耳朵好长,这么快就探得明白。
他早已想好托词:“我本来一心修炼,不想出面,可莫心姐力劝我为国效劳,我只好领命前来,既如此,我也不便推辞。”
淮妃曾嘱咐他隐瞒附身之事,只说得名师指导,暗中修炼有成,这样会免去众多麻烦,雷天生也欣然接受。
淮妃言道她的两个女侍卫只忠心于她,不会向国王禀报,更不会外传,此事不会再有他人知晓。
“王妃为东图献一国师,立一大功,本王记在心里。”竟公酉说道:“来,国师,我与你同车回王城,让我子民瞻仰国师风采。”
雷天生也不推辞,与竟公酉一同登上的王驾,王驾比王妃的车驾更宽了数倍,由前后两排八匹高大驼马牵引,王驾就象一个高高的亭台,上面有两个靠椅。
竟公酉与雷天生二人扶梯而上,分主宾落坐。
马车缓缓启动,稳稳得几乎没有任何晃动。
王城的马路极宽,可容百人并行,道路两旁堆积了无数的民众,昂首引颈看向王驾,一队队全副盔甲的士兵维持着秩序。
似乎因雷天生长相太过年轻,起初民众都只是愣愣地看着,并小声地议论,待行了十余里,高大的城门在望的时候,欢呼声渐渐响起,逐渐高涨。
“国师,国师!”
与王同乘的当然是国师,国王不可能欺骗所有的臣民。
国师不只是一个称号,还是国家稳定的保证,更是民众的精神支柱。
有国师在,东图国就国固民安。
有国师在,就能风调雨顺。
国师在民众心中近于神明。
雷天生端坐在高高的御座上,望着一个个陌生的脸孔,听着他们近乎狂热的高呼,似乎感到一种莫名的力量在他灵魂中堆积。
信力?
一个词悄然从他似乎早已遗忘的内心深处涌出。
难道这就是信力?
王驾离城门已经越来越近,一旁微笑端坐的东图国王竟公酉突然开口:“听闻国师可以飞空,能否让我子民一睹国师风姿?”
雷天生皱眉,还要演戏?
竟公酉忙解释:“自古多愚民,他们更相信亲眼所见,他们认为能够飞到空中的才是真正的强者,才是普通人不可望及的神仙。”
雷天生明白了,东图国王是想让他展示力量,以安民心。
他略想了一下,既然答应成为国师,只是展示一下实力,并无大碍,反正他只是个过客,所作所为将来都会成为过眼云烟。
雷天生点点头,纵身从王驾上飞起,飞到空中,迅速来回飞了一圈,四下抱拳以示谢意,然后飞回。
起初,四下突然安静下来,接着欢呼声如山崩海啸一般。
不只是民众,连士兵也不约而同地欢呼起来。
新国师能够飞空,至少是sān_jí念士,不弱于原来的梦舟念士,而且如此年轻,前途不可限量!
近日来东图臣民饱尝失去国师的忧患,今日得见新国师不仅能飞行,而且飞行之姿顺畅无比,没有丝毫勉强,可见实力之高,自然是发自肺腑的欢喜。
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远远地传入王城,整个王城百万民众一起欢呼,震得大地都发着轻微的颤动。
东图国王竟公酉兴奋地发抖,他向雷天生重重地施了一礼,然后吩咐一旁的侍官:“传旨,大休三日,与国同庆,日不限酒,夜不限行。”
因饮酒多误事,东图国规定,白天不许饮酒,一旦发现,杖手三十。
东图国民众富足,余粮大多用来酿酒,饮酒之风盛行,此旨一出,自是众多酒虫之福。
为了防止盗贼,东图国巡城士兵会对夜晚行人严加盘问,这道旨意是为了方便人们呼朋唤友,通宵欢庆。
雷天生并没有在意什么旨意,他端坐在王驾御座之上,面含微笑,其实心里却无比的震惊。
这信力竟然如此之强,直撑得他灵魂有些发涨,薰薰然,如被酒水浸泡。
他缓缓运转念力区域,以图化解这些不请自来的信力。
但信力与念力并不相同,运转念力区域根本无法消解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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