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臭沾满了张兮全身g。
他闻着这臭味,直皱眉头,他试图清理一下,抬起脚来,实在是恶心,而且他全身瘫软,倒不是使不上劲儿。
相比于自己使劲,相比于自己费力的去清理身上的那些脏东西,去处理那些沾染上自己的身下羽毛,沾染上自己双足的脏东西,他宁愿继续的趴着。
趴着趴着,那些恶臭变得再没有先前的那般明显。
气味儿逐渐由难闻,变成了可以将就,那些沾染在自己身上的脏东西,想了想,反正也是从自己身体里出来的,再脏,又能脏到哪里去呢。
这样想着,便又觉得没有那么脏了。
在这般的心态下,张兮逐渐开始可以接受这身上的味道,那些凉了的异物逐渐又被自己的体温给温暖,就像是变成了自己身上的一部分,就像是自己好似本来就是这种味道。
好吧,他还是不能接受身上的味道。
那味道难闻极了,但他却没有力气,没有心情,在他的意识里,像清理这种事情,压根儿就不是自己应该做的。
按照往常,按照它高贵的身份,就应该会有人帮它清理这些脏东西,让它可以趴得舒服,让它可以依旧无忧无虑,没有烦恼的继续趴下去。
它以命令的眼神丢给了前方那个自己的“饲养奴隶”。
眼睛猛地睁开。
张兮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恶臭,恶臭便是从前面的那几只窗台上趴着的黑色小鹤身上传来的。
在它们的身上哪里还有鹤的样子,那额头上的鲜艳红,也在它们的无精打采折腾下变成了灰灰的朱红色。
在它们的脖颈上,那彩虹般的高贵纹路,已经油腻成了一饼一饼,还有些分叉,甚至都露出了皮毛之下干瘦的躯干皮肉。
不再有多好看的羽毛之下,那皮肉伤,竟还有着大片大片难看的大面积胎记。
看到这里,张兮心里不免出现了一种深深的嫌恶感。
他都不想再用手去触碰它们,直接双手抓上两扇窗户,用力一关,像是用了一张硬扫帚,重重的,用力的,嫌弃的,毫不留情的将它们给扫了出去。
他遇到了一些阻碍。
但他能够足够的狠心下来。
高高在上,可以自食其力,活得骄傲,活得精彩,获得光鲜亮丽,仙气十足的存在,生生的因为舒适环境给毁坏,这是张兮比较生气与可惜的。
他可以忍受在恶劣的环境中生存。
在充满恶臭的沼池里,他也可以泡上几天几夜。
可以忍受,不代表他喜欢。
但凡有能力可以改变,哪怕是住在没有光亮的小房子里,他都会利用所能利用的有限条件,将屋子里打扫一下,变得整洁,干干净净的,工工整整。
与贫穷富贵,与经济条件无关。
与自己的生活态度,与自己是否想要在有限的条件里,过上一个有品质的生活态度有关。
他关上了窗户,用力的关上了窗户。
不光是眼不见心不烦,更是要让它们跌出去。
如果不能跌下去,如果不能张开那对它们已经荒废很久,已经油腻到羽毛不再光整,沾染上恶臭的翅膀,它们将再也无法于高空中展翅翱翔。
作为一团被嫌弃的粪团,落于地上,用几片叶子给遮掩,再顺着风水雨淋水土迁移给三两下的埋掉。
“扑腾扑腾”
他听到了展翅的声音,听到了跌倒的声音,听到了拼命展翅后摔落于地的声音。
那一次一次摔落在地,那痛苦的惨叫,差一点儿便会让他的双手忍不住再次拉开窗户。
他倒不是想拉开窗户救它们。
他能够狠的下心来,他就是想拉开窗户,拉开一个缝隙,看看它们。
但他知道,如果自己拉开窗户,被当成“饲养奴隶”的他,会被血脉优渥,很是聪明的它们给看见,一旦被它们看见,被看见希望,它们会再一次的将希望寄托于他的怜惜,他的可怜,他的必须为之身上。
它们有可能就不会再尝试飞翔。
它们将不会再有飞翔的能力,它们的双翅会退化。
他狠下了心,他牙齿一咬,窗外之事,再与自己无关。
他几步的走到了另外一边,耳不听,心不烦。
在房间里,他关上了窗户,看不见时间流逝,也感受不到肚子的饱饿温暖。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重新睁开了眼睛。
他慢慢的转身,向着窗户处走去,他试着打开了窗户,将窗户打开了一个缝隙。
小心翼翼的,生怕看到什么并不愿意,并不想要看到的,也小心着不要碰到窗台上的某些脏东西。
“鸣——”
如鹰击长空,胜利者的鸣叫向他傲娇的传来。
窗台上的污渍全部没有,干干净净,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变得光鲜亮丽的它们自己处理的,还是在它们变得足够优秀,足够亮眼,足够的光彩照人,那些污渍,便是跟着荡然无存。
欣赏着它们身上漂亮的羽毛,欣赏着展翅蔽日的那般气壮,那翱翔于天空之上,由我主宰,我便是天,我便是一切,没有任何地,任何事,任何风雨能够阻挡翱翔方向的气势,看得张兮热血沸腾,鸡皮疙瘩起了一声。
“呼呼”“呼呼”
耳边有急促的风声在呼啸。
目光所及的风景在急速倒退。
他翱翔于天空之上。
急速飞翔的速度并没有让他出现半点儿的不适应,高处的空气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稀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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