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绛含混道:“没吧……其实我觉得不算过节。起码没有钟啥啥过节大。”
钟天瑜今天没有穿南渊院服,一身滚金白袍,入座北澜看台上丝毫不显突兀。
此时不屑笑道:“乡下土包子,打什么马球。”
他身边青年五官与他六分相似,身着金甲,显然是后备队员,闻言喝道:“你春天入南渊,传信说遇到花间雪绛,到了秋天,他还是活蹦乱跳的。叫你邀他打马球,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废物!”
钟天瑜脸色煞白,强辩道:“请柬我确实发了,他被吓破胆,怎么敢来……” 打量青年脸色,未敢说完,咬牙认下:“堂兄教训的是。”
虽然输了首局,徐冉反倒松一口气:“没顾二想的可怕。”她对后备队员道:“如果轮你俩上场,尽力去打就行。” 最坏不过输球,总不会受伤影响斗法。
顾雪绛:“但愿如此。”
心想我若为北澜一方,初来乍到,首场必先适应场地,试探深浅,第二场才见真章。按照规则,先得五筹获胜,即使对手做好落败准备,也还需撑过四场。
说话间,急促鼓声如骤雨,两队分立南北。
“第二局发球——”
球未落地,北澜再次抢到进攻权,看台众人一片哗然,许多人不由自主站起身。
因为这一次,黑色神骏的速度快了一倍有余,十余匹白马未至中央,那边已如猛虎下山,扑杀过来!
运球骑手不需回援,一马当先冲进南边阵地,一线烟尘随之升腾。他距离球门仅有两丈时,面前再无阻拦,却不击球,调转马头,迎向身后追来缠斗的白骑,球杖翻飞如电光,喝道:“下来!”
号称王朝铁骑的夜降马,终于爆发出可怕的冲击力。
北澜五六骑轮流运球,多次放弃得筹机会。
黑色洪流冲散白雾,秋风扬旗,肃杀之意毕现。
南渊看台无人言语,死寂沉沉。
仅一炷香的功夫,南渊已有四人落马。
所幸裁决官及时赶来,免去马蹄踩踏或恐怖流血事件。至于落马者是否伤筋动骨,便不得而知了。
程千仞看着两位后备队员上场。然后没有回来。
他们被担架抬去医馆。
比赛不得不中途暂停。双方获得半刻调歇时间。
南央城民众都是外行,见状嘘声一片。官差勉力维持秩序,才镇住这片倒彩。
露台上,北澜副院长捋着胡子,眉梢一挑:“我说老胡,你们今年的学生不行啊。要是马球场上先折一半,还斗法干嘛,我们打道回府得了。”
他身后站着四五位执事官,立刻捧场地笑起来。顾忌公主殿下,才没有笑的太夸张。
院判冷冷地瞥他们。南渊执事官怕他发作,满头虚汗。
倒是胡易知也跟着笑:“人各有长短,没办法的事。呵呵。”
周延下马赶来,拍拍下一位后备队员的肩膀。他脸色发青,汗水已浸透骑装。
那位队员没有说话,便要去牵自己的马。
顾雪绛掸掸衣袍,站起身:“对方有备而来。这样下去不行……林鹿,给我施针吧。”
林渡之大惊,连连摇头:“太危险了,我还没准备好。”
“没时间准备了,我们去医馆。”
林渡之甩开他的手:“你冷静一点。多少次都忍过来,不差这一次!要是让宁前辈知道他教你金针刺脉之法,你就用来打马球,他能气死!”
“他气能怎样?让他回来给我面里加辣油啊!”顾雪绛缓了口气,道声抱歉,扶住林渡之肩膀,眼神坚定:“听我说,我现在就是要上马,我不在乎后果。帮帮我,如果你做不到,世上再没人能做到。”
林渡之沉默。顾雪绛:“千仞,你先顶一炷香。一炷香就够。”
程千仞懵:“我?”
周延:“拜托了。”
训练期间,程千仞也上过马,常有出人意料的表现。
问他如何做到,他说直觉。这事挺玄,但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只能指望玄学了。
徐冉:“我记不住那些规则,打得也不如你。现在四个人都指着你,还说你不行?上吧!”
顾雪绛:“来,传你八字要诀,一定百战百胜!”
程千仞心想你们真是疯了。
西风猎猎,烟尘浩荡,催促的鼓点响起,震得他头脑充血。
算了,大家一起疯一场。
“南渊换人!——”
临时换人,需在裁决处登记,检查真元封印再签生死状。北澜队伍不耐烦,骑在马上吆喝,冲南边起哄大笑。
南渊众人沉默。却祈求时间再慢一点,好让己方准备充足,换上的新队员能创造奇迹。
每个人都希望有救世主横空出现,即使他谁也救不了。
调歇时间到。顾雪绛还没有回来。程千仞翻身上马,反手接过抛来的球杖,一夹马腹,飞驰到场间。
欢呼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如海潮奔涌将他淹没。
天地开阔,冷风刮骨,视线尽头十四匹黑马排列一线,像一堵钢铁城墙。
观战时感受到的j-i,ng神压力,瞬间放大几十倍。
他压低身体,握紧了球杖。
“第三局发球——”
群马奔腾而出,大地震动,沙尘飞扬。
‘铁墙’眨眼间就到面前,一骑飞跃凌空,举杖夺下球来。
程千仞处于中路,最先遭遇那骑。
数道风声响起,他下意识俯身,竟真躲过了去,立刻挥杖抢球。另一骑迎面奔来,当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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