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衣坐在床沿,看着女儿熟睡的小脸,心情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意大利,对她来说,这个遥远的存在,既是向往也是恐惧。由衣不止一次想过,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够更好地逃开花开院家的监视,答案无可非议——离开日本,而嘴哦好的落脚地点,无非就是寻到唯的生父;但是,真要离开那个她所熟悉的国度的话,在这陌生的异国,她要如何一个人给与唯更好的生活?寻到了唯的生父,她又凭什么让那个男人接纳她成为他的家人?很可能,她会连女儿一起丢失。
在花开院家这么多年,由衣看懂的最透彻的一件事情就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想要占到别人的便宜,就必须要站到比那个人更高的台阶上。诚然,就一点来说,渡边由衣对抗xanxus,胜算为零。
到目前为止,最让由衣心惊胆战的,还是这个男人的态度,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由衣完全猜不到他在想什么,是不是认出了她们母女的身份,又是抱着怎样的态度。虽然莫名其妙就来到了意大利也让由衣极为烦躁,心里惶恐不安,但是,xanxus对唯,究竟抱着一种怎样的心态,会不会就这样把唯从自己生命里分离开来,这些莫须有的念头更让由衣煎熬。
晚上十点,由衣依旧没什么睡意,看一眼手表,该是唯第一次小便的时间了。于是,由衣轻轻起身,在床的右侧将半小时前就已经热过的被褥打开来,然后轻手轻脚抱起小家伙儿,整个儿挪了过去,再抽出已经湿透的尿布和小垫子,换上新的。
唯握了握小爪子,鼻翼皱了皱,吸了吸小鼻子,许是嗅到了熟悉的气味,并没有挣扎,砸吧了两下小嘴,又继续睡过去了。由衣笑了笑,深处手指轻轻刮了刮女儿白嫩嫩红扑扑的小脸,也打算躺下来。再怎么烦恼,睡觉也是必须的,要不然明天没有力,就什么都做不了。
床头上放着一套叠放整齐的女睡衣,应该是xanxus准备的,由衣拿过来,忍不住有些感动。虽然自始至终,她对xanxus的印象说不上好坏,但是这个男人对着唯的时候,那副小心翼翼和极尽温柔的姿态,总是让她格外放心。也许,他会是一个好父亲,由衣这么想着,再次担忧他会不会把女儿从自己身边夺走。
已经是深夜,整栋大楼里面寂静无声,明亮如白昼的走廊里,只听的见某些电器在运作的声音。斯夸罗大踏步走过来,在距离由衣住的卧室不远的一间房间门口停了下来,敲了敲门,无人应答。
斯夸罗眉头一皱,抬起一脚毫不怜惜地对着白色的木门踢了过去,门应声而开。xanxus正背着他坐在宽大的黑色沙发上,面前的显示屏上,不是电视剧也不是黑手党的情报,而是——一个女人正在换睡衣的场景。
斯夸罗不屑地嗤他:“混蛋暴死,你到发.情期了?”
xanxus头也不回,也没有应声,依旧保持从前的姿势,一手托着下巴,面无表情貌似很认真地盯着屏幕,完完全全无视了斯夸罗的存在。
斯夸罗也并不介意,微皱了眉头,大大方方坐到xanxus身边来,跟他一起盯着屏幕。女人已经换好了睡衣,却并不着急入睡,半躺在床上翻看一本杂志,随手翻了几页就有放下了,可能是不感兴趣,也可能是看不懂。
“喂,你打算怎么处置她?”斯夸罗依旧紧紧盯着屏幕,画面上,小婴儿突然翻了身,然后就哭了起来。女人立刻坐起来抱着她,熟练地拍了拍孩子的后背,然后拿起一边大约十五分钟之前就冲好的瓶,递到小孩子嘴边。小婴儿眼睛都没睁开,却很快就找到了嘴,小爪子抱着瓶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xanxus依旧不做声,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一动也不动,斯夸罗等得不耐烦,龇牙咧嘴地瞪过去,却发现身边的人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轻微而绵长,分明就是睡着了的样子。
斯夸罗的暴躁一下子涌上心头,长剑利落地劈了过去:“混蛋暴死,我在跟你说话!”
xanxus微皱了眉头,不耐烦地伸出手,看似不经意地挥开了斯夸罗的剑,换了个姿势,改成左手托着脑袋,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吵死了!”
斯夸罗恨恨瞪他一眼,咬牙切齿:“你不会这么缺女人吧?”
xanxus依旧保持沉默。
斯夸罗叹口气,颓败地退了出去,顺带着替他关了房门。好吧,他多管闲事了,其实据已经得到的情报来看,这个女人的危害系数为零,完全没有必要这么放在心上。
斯夸罗一个人在走廊上踱来踱去,寂静的夜里,即使卧室的木门隔音效果很好,也总有些耳朵格外灵敏的人,对于外面的动静听的清清楚楚,斯夸罗的脚步声就像是踩在脑门上一般,扰的人心神难安。
“作战队长——,已经十点半了,该睡觉了。”弗兰顶着硕大的青蛙帽子,穿着一身纯白的睡衣,打开门来,走到斯夸罗面前,右手揉了揉眼睛,像一个普通的天真无邪的少年一般,让人不由放松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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