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一个声音从小鱼耳边划过,很轻。
小鱼泪水还含在眼里,艰难地将视线从床榻上认不出模样的男子身上收回。她停在原地,好像在等身后的声音再响起一次,以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只是良久那个声音也没有再传来。她心里不住有些失落,却还是慢慢转过身去。
就在小鱼抬眼望去的一刹那,刚刚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是小鱼吗?”
小鱼泪眼模糊中只见一个黑衣劲装男人一动不动地立在门边。不是幻觉,不是幻觉!——小鱼心里有些许激动得叫唤了起来。想着,立即伸手将眼里阻碍视线的泪珠一把抹去。抬头再一看,那男人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身边。
“怎么刚到就哭成这样。好了,好了,莫哭了。”男子见小鱼哭得眼睛如核桃般红肿,一时乱了方寸,不晓得该怎么安慰。
“康大哥——”小鱼终于瞧清楚了男子的模样,来人竟然是曾经救过钟清尧并在钟府住过一阵子的康陌飞。小鱼不晓得是赶了许久的路,终于见到了熟人而倍感亲切喜极而泣,还是因为他的出现多多少少打碎了小鱼心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期盼。来不及问他如何会出现在这里,刚刚收住的眼泪又像决堤洪水一样倾泄而下。
“康——康大哥——”
康陌飞显然被小鱼的泪水弄得措手不及,“诶,怎么又哭啦。从前在清晏,可不知你如此爱哭啊。”然而小鱼此时却是听不进一句般得眼泪直流,真真叫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康陌飞眼见安慰不成,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事情似的眼神一亮,急忙说道:“沈义天,沈公子他没事!”
没想这短短一句话果然凑效,小鱼终于抬头望他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沈公子没事。”康陌飞见小鱼终于再次开口,这才稍微安心。
“这样就叫没事吗?”
康陌飞循着小鱼的眼神朝屋内床榻上面目全非的男子望去,终于明白了为何小鱼哭得如此伤心欲绝。
“你可是赶巧了,今天义天刚刚从这间屋子搬了出去。怕是下人也还没弄明白情况,就把你请来了。”
“你是说……这人不是沈公子?”小鱼好像不敢置信似的,瞪大了双眼问道。
“他是义天武馆的杨教头。”康陌飞又郑重地回答了一遍。
原来竟是个不大不小的误会。沈义天原本住于此间屋子不错,只见杨教头负伤严重,故而提出将此上房留于他居住,好让他静心养伤。而沈义天则是于昨日搬到了普通的厢房。因为府邸下人多,故而还来不及通传所有人知晓,这才使得小鱼错把床榻上面的杨教头误认作了沈义天。
听完康陌飞的解释,小鱼这才相信现儿床榻上之人并非沈义天。紧锁的眉头稍微舒展一些,抬头碰见康陌飞的眼光,忽然为方才的失态感到一丝歉意。
“瞧把你紧张的,这就叫自己吓自己。”康陌飞忽地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来吧,快去看看你的沈公子。”
小鱼霎时红了脸,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心下却又有了期盼。转身便跟在康陌飞的身后朝屋外走了出去。
彼时正是开春时节,舒沁园满园花开富贵,或淡雅或妖娆。午后日光暖暖得洒下来,惬意不已,正是休养生息的好时机。
不过,此时小鱼跟在康大哥后面却是没有多少心思欣赏,只道低着头急急得走路。康陌飞将小鱼引到了花园的深处,但见园中一个身影修长的男子正盘腿坐于园中的石凳上炼气打坐。小鱼就着阳光只看了一眼,便马上将眼前的身影与心里挂念着的人对应了起来。
“小鱼!”沈义天不知被什么声音干扰了思绪,竟然忽然睁开眼睛朝两人看来。
“沈公子。”小鱼话没叫出口便发现自己已经扑到沈义天的怀里,两手紧紧挽着他紧致的腰间。
沈义天一愣,原本张着的嘴巴忽然噤声,一动不动得任由怀里的小鱼抱着。良久,他才似稍稍拾回了些思绪,低头见到小鱼竟收紧了手臂死死抱住自己,嘴角不经意间便浮现出了若有似无的笑容。
“从知道你要来的那一刻便开始等,等,等。等得我好辛苦。”沈义天缓缓将手搭上了小鱼的后背,轻轻帮她顺着气。一丝力气也不敢多用,好像她像个瓷娃娃一样娇弱。
小鱼听罢竟一下挣脱开来,将沈义天吓了一跳。
“让我瞧瞧,伤在哪里?严不严重?还痛不痛??”
“不痛,不痛。”看到小鱼着急的样子,心疼得长臂一捞,又把她圈回自己的怀抱,“看到你,伤便好了。哪里还会痛?”
“莫要胡说。伤了就是伤了,哪里会好得这样快?”小鱼在沈义天怀里发出闷闷的声音。好像还没察觉到自己又回到了他的怀抱当中,一心只想着查看他的伤势。
沈义天的笑容又更明显了一点,解释道:“你瞧我这样子像是身负重伤吗?况且康大侠把我们照顾的这么好,就算有伤也都养好了。”
小鱼听到此话,这才想起来康陌飞还在一边,“对了,康大哥还在。”说着便轻轻推开了沈义天环着的双手,四处张望起来。
只是康陌飞哪里是如此不懂得看场合的人,老早就走得没了踪影。
“康大侠是识趣的人,自然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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