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母见了“媳妇儿”美貌,欢笑道:“好标致的模样儿,真与我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看了一看,又道:“身量也高挑。”养娘忙道:“主母便体高。”金母笑了点头,道:“家中人丁单薄,你们恩爱,早日添孙抱女才好。”金生应承,眼角儿瞥了璧辉只笑。璧辉不免腹诽:“洞房以身相替了。若教我生子,岂非缘木求鱼?”
拜罢亲长,依旧回房。璧辉见眼前无人,埋怨金生道:“昨夜你那般……都教人听去了!”金生问了缘故,笑道:“花烛新停,玉人在怀,再不动情,我那‘无用’的声名岂非真坐实了?玉郎也须给夫君做个人证!”璧辉恼得狠剜他一眼,目含嗔怨,面浮酡红。金生见此,意生情萌,扣死了门,返身便搂了璧辉,滚落榻上,又来纠缠厮磨。璧辉慌忙推道:“青天白日,哪有就闭门锁户的理?羞也不羞?”金生笑道:“新婚三日无规矩。何况传嗣事大,母命难违。”
璧辉听得“三日”,暗叹一声,默默随他去了。金生此时情热如沸,哪能察他心事,搂着亲昵抚摩半晌,挑得璧辉情动难耐,便教他仰面横身而卧,金生立在地下,缓缓挺身而入,恣意颠簸fēng_liú。此番新人已做旧人,分外情热意浓。璧辉情至极炽,不觉双腿缠上金生腰背,闭目颤吟。金生亦情难自禁,轻唤道:“玉郎,玉郎……许我可好?”璧辉不应。待得事毕,相拥休憩,金生抚弄他头发,又问:“玉郎,真与我结了白头缘罢?”
璧辉默了一霎,便道:“家母原有安排,姐夫既然无恙,三朝后便换家姐来。”金生道:“叫甚么姐夫?与我拜堂的是你,还换谁来?”说着搂紧不放。璧辉推开他半边,微怒道:“你三书六礼,聘下家姐;此番皆家母不是,璧辉欺瞒,家姐何辜?你这般生要逼死她不成?”金生凝目看他半晌,方低声道:“我自知道。只是舍不得玉郎去。”璧辉道:“事起本是荒唐。岂可一错再错?”金生怔然道:“玉郎便不恋我?”璧辉低叹一声,良久无语。甘尽苦来,相对酸楚。
也何当有事。偏这日金母路过房前,见房门紧闭,心中暗笑,却又隐约听得叹息之声,不觉生疑:“新婚燕尔,蜜里调油也罢了,有何能长吁短叹的?”自门缝中望去,却见二人搂抱榻前,金生手抚璧辉颜面,神色依恋不舍。越加困惑,转念一思,疑道:“莫非媳妇儿身有隐疾,我儿爱惜,只怕不能长久?呀,这没天良的寡妇家,我统共一个心肝儿,倒教她这般坑煞了!”又气又急,却不好直问。想了半日,倒真生出条计策。便趁金生不在,进了新房,笑盈盈对璧辉道:“我儿这两日也累了。那壁已烧了热汤,与你净身消乏。”璧辉心头忐忑,却不敢推脱,只能叫了养娘,硬了头皮随她去。金母把璧辉引到隔间,假意闭门走开。等了盅茶功夫,叫了声:“我儿,汤可冷了?”便推门走了进来。
璧辉方除了衣裳,吃了一惊,蓦地转身,正和金母撞个正面,掩之不迭。金母登时双眼发直,舌头打结,指着璧辉叫了声:“你,你,你这……”缓过神色,满面羞怒,转身便走。径去质问儿子:“你娶的媳妇儿,怎的变做了男子?”金生情知已被识破,把心一横,反道:“媳妇儿是父母大人聘下,傧相花轿迎来,孩儿怎知如何变作男子?”金母哑口,愣了一霎,便道:“必是那泼辣寡妇欺心!我且教人把那小杀才绑了,再去问她乔家,她女儿到底是疯是麻,倒使出这下三滥招数,恁般欺哄于我。”
金生见她要与璧辉为难,慌忙一把扯住了,疾道:“若绑了他,不如绑我!”金母闻言大怒:“不长进的逆子,你倒这般偏袒于他!你既早已知觉,当时怎的不说?”金生索双膝跪下,道:“无论女儿男子,总归是孩儿娶回的……我不教他去。”金母呆如木**,叫了声“好个不肖子!”便闷得背过气去。金生大急,扶起母亲,连声换人。一时**飞狗跳,阖家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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