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陵遍抚连城身体,触之如玉如脂,已是情热难耐,却低喘道:“我不曾有过……你须导引我,莫伤了你。”连城已四肢酥麻,闻此心头又酸又热,伸手至文陵腰下,已滚热如火,挺硬似铁。便滑身下去,启唇吞下他情,缓缓舔舐揉吮。文陵身子一颤,顿觉骨化筋软,魂消魄散,抓紧连城肩头,低低喘。连城吮吻半晌,口中情孽已勃勃欲跳,便吐了出来,起身抱住文陵,分开双股,将那情搭在后窟,扶住他腰,咬牙挺起身子,缓缓吞入。文陵一时鱼儿入水也似,初时怜惜连城羸弱,未几便情急如沸,癫狂难当,真个儿欲生欲死,如痴如醉,有道是:
一个由怜生爱,管甚富贵贫贱;一个感恩成情,何惜以身相报。一个殷殷温存,怜卿命途多舛,一个依依情真,恋君高义呵护。风尘知遇,配合金风玉露,世事险恶,岂无实意痴心?人间畸零多苦雨,何如相依无限春。
二人云雨几度,温存无限,近暮才歇。文陵问道:“身上可还好?”连城方道:“公子……”文陵笑止道:“不是公子,是三郎。”相视一笑,拥抱入眠。
自此文陵便长留馆中,镇日与连城闭门不出,饮酒赏词,度曲染墨。做[小圣乐]一阕,聊以抒怀慰情:
韶光有几,良辰佳景,须臾而过。华年妖娆,一晌繁华殁。今宵桃李花开,未明日碧梧叶落。争奈何,开谢荣枯,东君弄播。
遭逢不偶,叹平生志向,怨里蹉跎。闲愁转恨,青春空销磨。且付柔肠痴心,共与卿浅酌低歌。则由它、时去如梭,浮生一梦过。
新词初成,便教连城歌之。连城观词通意,一曲未尽,哽咽欲泪,几不成声。文陵见状,拥抱笑道:“难得这般欢喜相对,怎的却又伤感?”连城心道:“他恁般才高志大,岂是诗酒温存便能畅怀欢喜的?”却不敢说出,埋头文陵前,默然不语。文陵见他温纯如此,抱于膝头,拈起他鬓边垂发,抵额戏哄道:“‘婉转郎膝上,何处不可怜’。”连城不觉破涕为笑,亦戏谑道:“‘感郎不羞赧,回身就郎抱’。”文陵一怔,遂笑道:“原来连城也读诗书。”连城闻言,不觉辛酸,心中暗想:“他倒哪能知,我也曾束发受教,一心金榜题名,腰金衣紫。”文陵见他神色又转凄楚,温声问道:“又怎的了?”连城只忍泪不说,文陵猜知另有心事,切切再问,不肯放过。
连城拗他不过,只得将自家身世,至自鬻葬母之事一一说了,只不提父母姓名。待言至误入风尘,横遭辱骗,忍不住泪和言下,手凉身颤。文陵听得心如刀绞,将他紧紧抱在怀里,颤声低呼道:“连城,可怜的连城!”亦是变容落泪。连城见他如此,忙咽泪强笑道:“总是命里冤孽,想来该当此劫。再者若不至此,怕也不能得遇三郎。”文陵良久无语,乃道:“如此,倒宁愿你不曾遇见我。”连城凝视他道:“不尝炼狱之苦,如何得升天之乐。”文陵默然又抱他移时,忽而道:“连城,我给你赎身,脱了这火坑地狱,从此你我归隐山水,相依相伴,可好?”
连城闻言,惊得目定口呆:“这怎生使得?”文陵道:“如何使不得?莫非连城不想随我?”连城垂泪低道:“我怎么不想?可三郎贵家子,如今又有功名在身,怎能为我遁隐避世?”文陵笑了一笑道:“什么‘恩荫官’,十年寒窗,七场文战,难道就凭父荫跻身荣贵不成?纪文陵不屑于此。待我上疏辞谢,就带连城隐归。”说罢微一叹息,又道:“‘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我今生虽与拜相入阁无缘,到底还得连城相伴,也不寂寞了。”
连城心头酸热,与他默然须臾,又道:“只怕钱老爹不肯放了我。”文陵道:“既是要走,怕那下三滥做什么?他又能奈何?”连城道:“他一向爱财如命,我是他买的,正是趁钱时候,如何能轻放我走?若真撕掠起来,总是不便。”文陵想了一想,便道:“明日请高公子来,与他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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