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一章
我只是个平凡人,孙晟是在这种觉悟中长大的。
她还记得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那个感觉很冷艳的班主任对母亲说:你这个孩子是不是有点迟钝,为什么叫她写作业不知道动笔呢?具体的情节她也记不住了,只是好多年后母亲咬牙切齿的说她当时难受得想把心挖出来,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很明显,就是怀疑小孩的智商,这是每个母亲都无法忍受的。
她强笑着对班主任解释,这是因为孩子没上过学前班的缘故,没有系统教育,也不知道上课的流程。
孙晟上幼儿园时得了腮腺炎,学校怕传染给了其他小朋友,勒令她回家养病。
其实当时本来就要放假了的,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坏就坏在她一养就是好几个月,开学时她也该上学前班了,那年头管制很严,上学都是按区域分,不到年龄哪怕差一周也不给办,何况她病还没好呢。
父母商量了一下就默认她在家放羊了,为怕她上学跟不上进度还专门教了她一百以内的加减法。
刚开始的时候,真的弄得人仰马翻,孙晟的父母在那年头都算是高级知识分子,父亲甚至被推荐保送研究生,可人缺什么都不能缺眼光,不巧的是他们一家子似乎都和这个词连不上关系。父亲说:我不读了,我们家穷我要出去挣钱。于是就分配到了兵工厂,一个月拿两百块钱,这在那个年代真是了不起得很了。
母亲也是中专毕业教数学的,不知是基因变异还是咋的,这娃就是对数字不敏感,怎么教都楞乎乎的,说出去是他们的女儿丢死人。
她妈气得把小时候发誓绝不像自个妈一样打孩子的誓言丢到了爪哇国。拿起毛线钎子就虎视眈眈的瞪着,错了就是一下子,对了怕烂牙。
还别说,黄荆条下出好人,老祖宗的话还是要听的。小丫头片子蹭的就开窍了,别说一百,一千以下的只要不太难都没问题,一张口就能说出答案。
新的一年一开学,就走后门把她塞进学校了,老师一考,嗯,还成,也就不那么不乐意了。在毛线钎下□了一年的娃突然意识到原来有人连数数都数不清的也可以读书,她觉得自己亏大发了。
一上课新的问题又出来了,上过学前班和没上学前班的差距也出现了。她没学过拼音也没学过写字,她练得是口算,小学一年级也用不到那种程度,优势表现不出来,劣势天天都要接触,她不被怀疑智商才怪。
弄得老师天天用你怎么连这个也不懂的表情盯着她,她又想起母亲的毛线钎了,一下一下的抽在手上,手隐隐作痛。
直到这时班主任想通了这点,对她也没那么苛刻了,但是受到刺激的母亲开始对她的学业开刀了,水深火热的日子又回来了。
拼音不会,没关系,妈妈也不会,娘俩一起学;
写字不会?没关系,多写几遍就会了,放学回来就写两篇帖子;
背课文背不住?没关系,我们来找规律;
应用题不会?没关系,妈妈教你,一遍不懂讲两遍,两遍不懂讲三遍,三遍再不懂,对不起,条子伺候==
我们之前就说过,孙晟这孩子不聪明,所以,她吃条子的时候还真的有点多,那个年纪的小孩常常为调皮挨揍,孙晟却是为她的不开窍吃足了苦头。好在她母亲只是让她长点教训,打也是用细细的条子抽手心或屁股,伤皮不伤骨。
这也是在那个年代那个地区,再晚个几年,到处新闻媒体都是要给孩子减负,关心孩子心理健康,反对体罚教育的情况下,小孩都是比古时候供的那祖宗牌位还金贵的东西,谁还敢这么教育啊。
想到这里孙晟微微笑了。
真是讨厌的童年啊!!
“那么,孙姬,请你在白板上做一下这道题吧!”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
嗯?!
开完小差的孙同学默了一下,认命的站起来,晃荡着她的小短腿走上讲台,在腹黑老师一张我逮到你开小差了乖乖受死吧的表情下,抽搐着嘴角在“3x5﹣2=”后刷刷写下了“13”。
然后仰着脖子45度角斜睨着那位万年春风化雨传说中温柔细无声的某人,她发誓她从那位人畜皆宜的笑容中看到一丝僵硬。
“真厉害啊,孙姬!老师会替你贴上一枚小红花的!”
不用了!!
孙同学撇了眼手里的特型签字笔,又看了眼歪歪扭扭写着答案的光洁环保的白板,撇了撇嘴,真奢侈啊,上辈子就算念到高中都是粉笔灰满天飞的黑板搁那儿,自己打死都不当老师也是因为对粉笔的怨念。难怪这里的男人的手都是细皮嫩,孙晟又纠结的看了眼自己的班主任兼数学老师那修长粉白的手。
这是男人的手啊,麻痹!!
葛鸿修自然不知道有人惦记着他的手,他浸入了一种啊啊现在的小孩真不可爱让我罚罚更有爱的情绪里。
“葛卿,我可以下去了吗?”葛鸿修还未婚,这里的男人已婚的正式冠妻姓以君称呼,未婚的有很多叫法,比较正式的是小君和卿,小君主要是长辈对晚辈或平辈之间的称呼,卿字用得比较宽泛,男女皆可,可以说是敬语或者客气语。
虽然很不想打断某人的沉思,但她实在不想一直站这儿当标本。
葛鸿修毫不在乎的挥挥手,打发某豆丁闪了。
“好厉害,孙姬,你都不怎么听课的说。你怎么办到的?”
刚一坐下,前排的小正太就把他那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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