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玉娘随乾元帝从西山大营回来李皇后瞧她更加的不入眼无如玉娘有乾元帝护着她身为皇后也不敢轻易起衅只好咬牙强忍。到底咽不下这口气愈发将凌蕙抬举起来以她住在厢房局促不宜养胎为由将她搬至了左偏殿。大殷朝以左为尊玉娘身为才人住的是右偏殿一采女却住着左偏殿且乾元帝交代过按着御女的份例安置李皇后偏按着才人份例供给对外只是瞧着凌蕙腹中皇子的份上这话得堂皇乾元帝虽不喜也不好为了这个发作她。李皇后这些作派下来宫中哪个不是人精都知道李皇后是做来打玉娘脸的心中都暗自称意。偏玉娘浑然不觉一般倒叫人不得嘴。
独有王婕妤这些日子来趁着在给李皇后请安多有来同玉娘话的。要王婕妤此人也生得一张巧嘴惯会哄人又拉得下脸来便是玉娘知道她心怀鬼胎也不好冷着脸不叫她来故此一来二去的王婕妤倒成了玉娘这里的常客。
今儿乾元帝拿着谢显荣的卷子过来时王婕妤还未走见着乾元帝不叫人通报家常一般地走进来时心中如倒翻了五味瓶一般脸上却还是挤出一丝笑容来同玉娘一起过来接驾。乾元帝从前不将王婕妤看在眼中如今自然更瞧不见她一手将玉娘扶住只问王婕妤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王婕妤叫乾元帝这句话一刺脸上的笑容险些就挂不住勉强笑道:“妾正同谢才人这时节上林的桃花好看远远望去烟霞一般。”玉娘瞧了王婕妤一眼这才笑道:“妾虽没看过只听着婕妤这么一也觉神往。”乾元帝本觉着王婕妤在此碍眼听着玉娘羡慕上林的桃花倒是转了口风只笑道:“朕道是什么你是才来所以听着新鲜等你在宫里时间久了看厌的时候也有呢。”
虽上林是皇家园林到底不在未央宫中低位妃嫔或是不得乾元帝青眼的等闲也去不了。乾元帝这话偏宠之情尽现。王婕妤在一旁听得刺耳到底不肯轻易死心想了想就将女儿柔嘉举出来勾动乾元帝的心肠因笑道:“妾出来这会子柔嘉这孩子怕是要闹了妾告退。”对着乾元帝屈膝一礼不想乾元帝只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摆了摆手令她自去。王婕妤无奈只得再屈了回膝退了出去临出殿门前又回首看了眼却见乾元帝拉着玉娘的手走进去又妒又恨将手上的帕子都捏得皱了。
乾元帝拉着玉娘的手走到了榻前扯着她在怀里坐了方将谢显荣的卷子拿了给她瞧:“你瞧瞧这是哪个?”玉娘见乾元帝这般做张做致也就猜着了几分这时节恰是春闱之后无非是谢显荣参加了会试文章做得还成乾元帝要抬举他特来给自己知道的倒是不好显得如此明白就做出些迷茫之色来将乾元帝手上的卷子拿了过来看了几眼脸上就有些红晕因嗔道:“圣上又拿妾做耍这些文章满是之乎者也的他们识得妾妾却不认得他们。”
乾元帝偏喜欢玉娘这般只觉得她这一轻嗔薄怒柳眉晕染凤眼生娇格外的动人将她拢在怀里在她粉腮上闻了闻又笑道:“玉娘就不瞧瞧名字吗?”玉娘这才捡起卷子来回翻了下做个恍然大悟的模样道:“原来是大哥哥。”又蹙起黛眉“圣上妾也不知道大哥哥这文章做得好不好若是不好妾也无颜替他求情。”
乾元帝握着玉娘的手道:“傻孩子若是不好朕拿来给你看做什么?皇后的父亲是护国公贵妃两个兄长都身在高位朕也不想你脸上不好看。”玉娘知道听着这样为她着想的话合该做个感激动容的神色来给乾元帝看无奈乾元帝这番做派反更勾起她心中旧恨强自忍耐着才没露出端倪来到底做不来欢喜之色只颦眉道:“是妾知道了。”虽知乾元帝或会不喜到底顾不得。
无如乾元帝此人若是他心上疑了你那真真是动辄得咎绝无宁日;可若是宠信着你的时候凭你什么他总是往合他意的地方去想。如今在他眼中玉娘正是无处不可怜、无处不可人见她这样只以为提及出身玉娘心上羞愧可又不肯吐口为自家哥哥求个富贵十分知趣反倒更起了抬举谢显荣的心思好叫玉娘脸上光辉些。
转眼就是四月初九便到殿试之日。大殷朝的殿试设在柏梁台取为国取栋梁之意。应试者黎明即入先点名核对身份而后有太常卿引领参拜乾元帝行三跪九叩大礼之后发下由乾元帝亲自拟定的试题作答作答需用馆阁体日暮而止。
乾元帝一眼看下去一百七十四名贡士中有朱颜年少也有皓首白发胖瘦美丑一一俱有一时不知谢显荣是哪个因此对沈良才瞧了眼。沈良才身为主考正侍立在乾元帝身边因看乾元帝瞧他忙走过去几步肃了手:“圣上。”乾元帝因问:“哪个是谢显荣。”
沈良才已探听着谢显荣原是乾元帝新宠的谢才人的哥哥那谢才人母家低微不过是个商户很是提不起。想来乾元帝是要抬举谢显荣给谢才人做脸因此早留心着谢显荣在哪坐着听着乾元帝果然问了就道:“回圣上左起第四行第三个便是。”乾元帝依言瞧了过去谢显荣正低了头答卷也瞧不见面貌如何只见行笔倒是流畅不见阻滞待得日暮将卷子收上了众贡士告退乾元帝这才瞧见了谢显荣面貌倒也算面目端正气度平和只与玉娘竟无半分相似。
殿试后次日銮仪卫设卤簿法驾于宣室殿前乐部和声署设中和韶乐于宣室殿檐下两旁设丹陛黄案案上放着这场殿试的黄榜。文武各官站在丹墀内都身穿朝服按品级排位诸贡士按名次排立在文武各官东西班次之后。这都是由鸿胪寺官员引导的。谢显荣见自己排位甚靠前心中不由惴惴。待得乾元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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