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又亮又脆,清音娇柔低回婉转,听着让人不自禁的心摇神驰,意酣魂醉。沧澜的内心奔腾汹涌,他的眸中暗芒连闪,只可惜,只可惜,她是路璎的女人。
远处茂密的树丫间,三道人影。
红衣似火的男子恨恨地剥下一块树皮,她都没有这样喊过他。这女人想干什么,勾引沧澜?她能吃亏,她见风使舵的本领一流,自己真是发什么疯,亏他不放心,还把闽紫从府里给调了过来保护她。这个混账女人,她很对得起他。她现在好歹还顶着路王府十三夫人的名头。
闽风着小鼻子望啊望啊,越来越觉得这女人不好,配不上他的主子。沧澜是他们的敌人,大大的敌人,她的立场那是相当的不坚定啊!
闽紫皱着眉看着,目光斜视,面无表情。
柳树下,一男一女相对而立。女的娇俏,男的俊美,很碍眼啊很碍眼!
红衣似火的男子一甩袖子,刷得飘了远去,闽风急急跟上,留下闽紫面无表情,目光斜视,继续看戏!
洛云还记得沧澜说过要把她: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九族全灭,外加千刀万剐。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与他周旋一番,捞着东西就跑路。
天下这般大,还怕没有她容身之所。
沧澜好色!
她温柔似水地屈膝行礼道:“冲撞王爷,小女罪该万死。”
演戏嘛?她也会,前世她生于望族,豪门大宅、勾心斗角、谋诡计、一出唱罢又一出,从小演到大,她都忘记了如何做自己?天天演,演到死为止。这戏码对她而言,一点也没难度。
沧澜心思荡漾,眼中一亮,这女人吗?会是路璎的布局吗?今日,众目睽睽之下,那杂碎对她这般的疼爱,该是千恩万宠的才是?他是布局还是真心流露,还是?
他心思一转,不管如何,这女人倒也不错,颇有几分趣味,打发打发无聊的时光也好的,他笑着道:“洛姑娘不必拘礼。”
路璎这个杂碎把自己的女人丢在皇,他挖挖他的墙角也不错。他是一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只要得罪了他,一个人惹他,他就灭一个;一千人惹他,他就灭一千,除非实力不够,斗不过他,比如路璎。
不过,你日防夜防,防一天容易,防个十年八年你防得住吗?他有得是耐心,迟早收拾掉他,五马分尸,剁了喂狗。
他这一生金尊玉贵的,皇后嫡子,从来没遇到什么坎儿。自从他出现了,什么好处都被他占了一大半,父皇对这个杂碎好得不得了,他几乎都变成笑话了。
但是现在,他不想杀她,弄进澜王府当个姬妾,给路璎一个闷棍解解气也是好的。
那夜,她蒙着黑巾离他很近,身上的体香他闻得真切。她的体香很独特,别人也许闻不出。他却能,他从小就对气味十分敏感,那是一种汇集了百花华的香,幽幽的,十分宁神。
若不是这股香味让他一时闪神,那晚,她就该去阎王殿报到了。
洛云看着他眼中一波一波暗潮汹涌,心中越发忐忑。他似乎并不想掩饰自己的情绪,很有压迫感的全部倾轧了过来。她暗自镇定,淡定,不怕,至少现在他不会杀她。
沧澜伸手入怀拿出一支玉簪,在手上把玩着道:“清澈澄清,是个好货色,不知道洛姑娘喜欢吗?”
她大惊,面上却不动声色,手心冒汗紧紧贴在腰间,腰带藏着毒粉。沧澜看出什么蛛丝马迹了吗?这混蛋要是不顾一切现在就杀了她,她跟他同归于尽。
洛云嘴角一撇,掀起一丝凉薄的笑意道:“不怎么样?不过是个簪子也不见得多珍贵!没路王府的簪子好。”提醒提醒你,我今天可是路璎带进来的,你要跟他为敌吗?要么?
“哈哈哈,”沧澜笑的意味不明,斜着眼睛看着她,盯着她放在腰间的莹白如玉的小手,这小手被路璎一路牵着走过九曲十八弯的白玉桥栏,他转开了眼睛道,“本王想着物归原主,看来洛姑娘是不想要了?”
她就那么一脸茫然、迷惑地望着他。
沧澜一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非。洛姑娘,纵然是黑巾蒙脸,本王却还是能认出你来的。”干脆利落的说完,一边留意着她的反应。
这支限量版的玉簪,他查到出处,却没有找到人,一生气就封铺子,顺便送店老板一家去见家他祖宗去了。
“澜王爷,”洛云镇定了下心神,死都不能认下来,对皇室不敬,那也是要杀头的,咬着嘴角搅着衣角道,“这玉簪样式普通,成色也不好,这玉簪确实不是小女的,澜王爷认错人了。”
死女人给他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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