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赐绕过茯苓走到我面前,低下头,仔细看了看我的脸色,我被他盯得不自在,别开脸讪讪笑道:“我好多了,你别老大惊小怪的。”许是当初那段日子吓坏他了,如今才会这么小心翼翼,把我当做瓷娃娃似的,一碰就碎,转而却又美滋滋的,哪个姑娘不想被人捧在掌心宠着的?
袁天赐叹了一口气,对我无可奈何似的:“还是这么傻,自己的身体呢,都不晓得看管好点。喝吧,喝完了就去睡。”温柔地揉了揉我的头发,指尖的温暖透过头皮一点一点传了进来,舒服到心眼里都在打颤,我眯着眼睛笑:“袁天赐,你真像个老妈子。”
他作势要打我,我立马装作一表正经的样子,严肃道:“我要喝药了。”
他立马收回手掌,站定了看着我喝。
一口碗几乎挡住了我整张脸,我愉悦的翘起嘴角,袁天赐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笨,那么好骗。
直到亲眼看着我把药喝完,他才放松了对我的监视。
说是监视其实并不过分,袁天赐盯着我喝药就是盯着,视线一动不动,眉头皱着紧紧的,像是看顾犯人似的。以前有一次,他就把头往后转了转,等到再次转回来时,我手上的碗已经空了。
那时候他的表情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一清二楚,原本已经很大的眼睛顿时张的更大,不可置信地盯着我,以及我手中的碗,满脸惊疑:“喝完了?”
我理所当然的点点头,邀功似的道:“当然,速度吧?”
他的视线往后瞟了瞟,指着地上的一滩水渍道:“那是怎么回事?”
我脸色不变,随意捡来一个谎瞎掰:“或许,雨水打进来了?”
他依旧微微笑着,并不揭穿我的谎言:“或许——真是这样呢。”
上苍可见,我这个谎言漏洞百出,他居然当真如此给面子。这青天白日的,哪里来的雨碍…
我走了一会儿神,转眼袁天赐已经拿过我手中的碗,像是才听见茯苓的话似的,微微作惊讶状:“茯苓,你问我为什么在这?”他抬了抬手中的碗,一笑,不言语。
茯苓的脸色沉的像是要滴出水来。
我这才稍稍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
“文小白。”茯苓声音轻轻地,像是一口气呵出来似的,柔柔的送到耳边,突然变作刀刃,狠狠摩擦着耳廓,“你问我什么叫做喜欢,”他顿了顿,“我不喜欢你,一点、也不喜欢。”
说完,转身。
门,来回震荡。
我看着那扇仍在晃荡不止的门,怔愣了好久,不明白原本还好好的茯苓为什么突然之间发这么大的脾气,我转过头虚心请教袁天赐,同身为男人,想必共还是很多的,没想到我还没出口询问,袁天赐便像是猜到我要说什么似的,摇了摇头,表情微哂:“不要问我原因,就算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我没料到袁天赐这么不给我面子,登时有种想要与他怄气的冲动,哪知他像是有神灵助阵似的,总能猜到我下一步的行动,还没等我发作呢,他温柔的大掌又盖了下来:“想知道?”
我老实点点头,并适当表现出一抹急切,他却像是一点都没看到这抹急切似的,犹自慢吞吞的:“有条件的。”
我口快道:“随便。”
他略微吃惊:“那么豪爽?”
我话出口才察觉到后怕,倘使袁天赐让我半夜罗奔什么的,我老脸还要不要了?不过袁天赐是个正人君子,应该……不会……这么……bt吧……??
*
这件事情最后的结果是,袁天赐挥了挥手,一副“夜深了该睡觉了明天见”的模样,一面哼哼唧唧的把茯苓摔门而去的事情一笔带过,不等我询问出声,房间里已经一片黑暗,而袁天赐也早已走出门去。
这一夜,我就在琢磨茯苓诡异的行为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一亮,门口用力的敲门声震得我起床开门时仍两眼发晕。
“谁啊?”
不算清明的脑子自动自发的做起分析:不可能是茯苓,茯苓敲门只敲一声,倘若房里长久没有回应,他才会敲第二声,而这频率急促的敲门声显然不可能是他;也不可能是袁天赐,袁天赐敲门声沉稳有力,这大抵和他的职业是有关系的,当医生的大多格稳重,不急不躁,从敲门的频率和力度中便可窥见一斑;更不可能是袁老,这个人哪里会敲门,直接闯进来了……那么到底是谁?
我一边想着,一边打开房门。
眼前一闪,立马有一样活物朝我身上扑来,速度之快,我本没有反应过来。
然而待我细细看清楚了身上挂着的人,却是大大的一惊。
“怎么、怎么……是你?”与她并不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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