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之上,世人只知云胜雷,不知云欺风。
他是影子,是来历不明之人,是纨绔不羁的少爷,是一个极易被忽视被厌恶的存在,甚至在接任沉渊派掌门的大典上,还有人沉渊的弟子对他嗤之以鼻。
走在他前面的人告诉他:需在强一些,那么曾经失去的,都会慢慢回来。
他终究是做到了,狠狠地做到了。轻蔑望着那些悻悻而走的各派修真之人,不知怎的,他握韩亦幻的手不由自主紧了一紧。一个“走”字,尚未脱口,却听得弗惑低沉的声音响起,“云掌门,且慢……”
“弗惑!”韩亦幻望着挣脱姚黄搀扶的男子,蹙眉。
云欺风亦是转身,“弗惑兄还有何事?”
“大小姐既然将凝冰谷托付与我,弗惑自然有几句话要与云掌门说,不知云掌门可否愿意移步?”
二人无言。
冰台之上。
戒备的神色淡淡拢在男子俊秀的脸上,云欺风便这般看着弗惑,不知他究竟要说些什么。两人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的距离,任由夹杂着冰屑的寒风,割痛肌肤。
“这里一直都是这么冷么?”首先沉不住气,他不想玩瞪眼的游戏。
弗惑瞅着他,整个人在凛冽的寒风中纹丝不动,只有伤口处破败的衣絮不自在地招摇,又看他半晌才道,“既然云掌门执意要大小姐随你而去,弗惑也不便在多说什么,小姐她待你有心,这我明了……”
“怎么,难不成弗惑兄此番是想表明自己的立场?”云欺风笑,骨子里透出邪佞,“除却她与云家的联姻不说,光是让你眼睁睁看着她嫁给雾里青,便是很不甘心的一件事罢?”
碧眼一撇,刀唇轻开,“你的不甘,会比我少?”
一句话却是让云欺风自讨了没趣,眨了眨眼,沉默。
“云欺风,我知你待她有心,只是我却不知你能待她有心到何时。亦幻她有一句话说的没错,你是个危险的人。”他没有用敬称,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你若有负于她,纵使沉渊派所有门徒的剑都直指向我,我也会将她带走!”
带走?从我身边?凭你?
云欺风连问三句,仰头大笑。
“她一直说我多疑,却不知道自己才是天下最固执,最糊涂的女人,还有个更加自负的男人,一边伤着她一边护着她!”兀自一笑,云欺风推开手中折扇,直直伸到弗惑眼前,“人是你杀的,不是么?”
“什么?”他眼皮一跳,他听得出,他方才的话不是自嘲。
“韩怀空。”
“云掌门不是亲眼所见,老谷主丧命与大小姐的刃下,与我何干?”
“她不在,我让属下带她先回云府了……所以,我们有很多时间梳理这件事得来龙去脉。”收回折扇,云欺风低低一叹,“弗惑,我不得不承认,我真的没有想到会是你。”
碧眼战神并不说话,阖眼等着下文。
“‘斗转’之力我虽有耳闻,修真之人本无法捕捉使用,本无法将其移入韩怀空的体内。即便我有心对凝冰谷做什么,也这般的做法也无疑是自取灭亡——他人想接近千年玄狐妖韩怀空,本就是不可能的吧?!”
“不过,云掌门也说不可能了。确实,以谷主的修为,他人若想……”
“你错了,有一种可能,韩怀空会让他人接近,甚至愿意被人杀死……”云欺风顿了一顿,伸出修长的指,缓缓道,“那就是……他不想活了!”
弗惑不屑勾唇,“云掌门还是这般爱开玩笑。”
“好……那我再问你,为何韩怀空屠谷那日偏偏是你赶来云府报信?以你的身手,是唯一能与之抗衡的人,你就这般弃谷中众妖于不顾,还是心虚?韩怀空弥留之际,你亦是不愿上前,怎么,是怕他说出了你的本意?”鼻中一哼,男子继续,“你本就想将一切罪责推倒我身上,是不是?”
一切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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