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婉莹领着大家往踏雪楼走。
踏雪楼在湖边,此时湖面上结了冰,就连湖边的垂柳枝上,也颤颤悠悠积着雪,若是刚好有老鸹蹬脚一飞,扑簌簌的蹭下一枝雪来,柳枝立刻直起腰,一身轻松。
在他对面,穿着的是商人常穿的棉布长袍,若不是他戴着一顶价值不菲的水貂皮帽子,花荞不会猜他就是那个很特别的店家。
“今天明明是你的人先动手打了我家采买,他的脸上还有淤青,我还没上门找你,你到来找我的茬!我们现在就报官,到了衙门,让官老爷判谁该赔偿!”
“你的人脸上有伤?我让你看看,我的人脸上有没有伤!阿水,打开!”
平板车上躺着的人身上盖着层毯子,脸也遮得看不到,这下一掀开,旁边围观的嗑瓜子百姓,全都“哇”的发出一声惊叹。
“走!我们下去看热闹!”
徐之锦刚把窗户放下来,一看,两个姑娘早跑没影了。徐之锦赶紧跟下去,他在人群的最前面找到了她俩。
店家已经叫人把被打的采买也扶了出来,他的脸上虽然有一块淤青,但却远没有平板车上躺着的那位严重。
来找事的那个胖子现在双手都插在腰上,如果那个位置勉强算腰的话。看到围观的人多了,他理直气壮的说到:
“各位乡亲,我是对面登云楼的掌厨,这位被打的,是我们登云楼的采买小哥。今天在市场上,与这位踏雪楼的采买相遇,两人在买食材时起了龃龉,我们的人就被打了!
踏雪楼的人蛮不讲理,你们为什么还去给他们捧场?他们有的锅子,我登云楼也有!他们给你们打折,登云楼也可以,只希望各位认清他们伪善的真面目......”
“原来是来抢生意的!踏雪楼这位小哥也太冲动了,白给了人一个把柄。”方琬琰在花荞耳边小声说到。确实,被打伤得更重的一边,自然而然会得到更多人的同情。
花荞没有搭话,徐之锦偷偷看了一眼花荞,发现她正盯着平板车上那位受伤小哥的脸看,她这个动作提醒了徐之锦,其中,是不是有猫腻?
花荞松开方琬琰的手,走上前去:“这位掌厨,我想替两位验验伤,这样能让大家看得更清楚孰是孰非,您看行不行?”
“可以!伤就在脸上,清清楚楚,你尽管过去验。”那位叉着腰像个双耳瓮一样的掌厨大喇喇的说。踏雪楼的店家当然也不会反对。
花荞搓了搓手,让手指暖和起来,先在踏雪楼伙计的瘀伤上按了按,伙计吃痛,不由自主的往后缩。
她又走到平板车前,在登云楼伙计脸上的淤青处按了按,登云楼的伙计也吃痛得连连叫唤。花荞轻轻一笑,盯着他问:“你真的很痛吗?”
她这一问,旁边听见的嗑瓜子百姓来了劲,有人便问:“怎么样?哪边伤得重?”
花荞转身扫了一眼大家,笑着说:“登云楼的伙计伤......是假的!”
“假的?难道是画上去的?”
“不像啊!拿水洗洗,洗得掉就是假的。”围观的人议论纷纷。
那“双耳瓮”也不叉腰了,大步走上前,在路边抓了一团雪,不由分说的就朝伙计脸上搓,搓的伙计嗷嗷直叫。
搓了几下,他把那伙计脸上的雪拨开,将他拉着坐起来,得意洋洋的说到:
“诸位请看,这位公子说我们的伤是假的,为何用水也擦洗不掉?你莫不是得了踏雪楼好处,为他强出头吧!你也不打听打听,登云楼是谁家的产业,敢来当面撒谎。”
“当面撒谎的是你!”花荞自信的说:“被打的伤痕,因内部瘀血而局部发硬,踏雪楼的伙计就是这个症状,而登云楼伙计脸上看上去伤痕累累,摸上去却松软如常。
至于你画瘀青的这样东西,我是南方人,刚巧我识得。那是南方的榉柳,用榉柳叶子擦皮肤,就会使皮肤变成青赤色,正如同打伤一般。
若是剥下榉柳的皮横放在皮肤上,用火去熨烫它,皮肤上的痕迹,便如同棒击伤一样,即使用水,也不能立刻洗掉。”
嗑瓜子百姓恍然大悟,都对着登云楼的掌厨指指点点起来。
“你胡说!看我不打死你!”掌厨离花荞最近,他不由得恼羞成怒的一拳打过去。
只见斜刺里刷出一条银丝软鞭,鞭梢直卷他的手腕,一个男声怒喝到:
“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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