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宗望逃离了黑白无常的勾魂索,但还在陷入在昏迷之中,院长可不敢将大老板的安危马虎对待,出了抢救室的门,直接推进了重症监护室,一路上全程陪护,伺候自己亲老子也不过如此。
沈大民祭出了强硬手腕,叮嘱在场众人,谁也不许把钱宗望病重的消息泄露出去,否则兜里的银子飞了,可别在公司里哭鼻子抹泪。
泰亨基本属于钱宗望的一言堂,加上他在商界多年经营,个人魅力和声望,要超过泰亨本身影响力。假如钱宗望一命归西,按照以往的趋势分析,势必要影响到泰亨股价震荡,跌到倾家荡产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些股东,全是浮沉多年的老江湖,意识到钱宗望病重带来的隐患,为了大笔的身家着想,所以对口气有些盛气凌人的沈大民没有出声反驳,默默接纳了他的建议。转过脸,冲身边人和医院员工下了封口令,谁敢把事情说出去,可不单单是卷铺盖滚蛋那么简单,瞧那架势,简直连送棺材板的心都有。
负责明处的沈大民安排着各种事宜,跑回总部维持正常运转。
负责暗处的赵凤声也没闲着,给陈瑞打了一个电话,嘱咐他加强安保措施,防止有人趁机会浑水摸鱼。经过一段时间的沟通,俩人养成了较为熟悉的契合度,既然赵凤声没言明为何拉响警报,电话那头的陈瑞也就不问,把胸脯拍的震天响,保证连苍蝇都不放进一只。
赵凤声又把秦冲叫到医院,安排一些忠心度靠谱的属下,在医院四周布置了密不透风的防护网,并且通知了医院,单独隔离出一层楼,确保钱宗望病重的消息不会走漏风声。医院这边相当配合,不仅言听计从,还空出许多病房供他使用,一日三餐派专人送到门口,所有付出全部是免费提供,把周到服务做到了极致。
赵凤声房间的位置,跟在住处一模一样,就在钱天瑜隔壁,用过了丰盛午饭,赵凤声推开了大小姐房门,一张愁云惨淡的俏脸映入眼帘。
“饭都凉了,多少吃点。”赵凤声见到桌子上为她特意安排的营养餐丝毫未动,摇了摇头,坐在了床边。
钱天瑜情绪虽然比那天晚上略微好转,但父亲一刻没有睁眼,她的心就始终压着一块巨石,茶不思饭不想,天天面容憔悴地凝望躺在病床上的父亲,直到身体挺不住了,才跑到房间休息片刻。
“没胃口。”钱天瑜侧卧在床上,眼神呆滞望向赵凤声,“我爸醒了吗?”
“还没有,应该快了。”赵凤声轻声回应。
这句问话听了起码听了几百遍,耳朵快磨出了茧子,致使他也回答了几百遍,俩人一问一答,不厌其烦,简直成了人形复读机。
钱天瑜翻过身去,望着窗外的绵绵细雨。
“再熬下去,你就要跟钱总一起进重症监护室了,需要靠打点滴维持生命。”赵凤声实话实说道。钱天瑜每日每夜守在父亲身边,食量还奇差,若不是她底子好,早就挂上了液体,可再好的底子也经不住折腾,迟早得品尝恶果。
钱天瑜不理不睬,仍旧望着沥沥春雨。
“不为自己,也得为你父亲和大宝考虑吧?”赵凤声不厌其烦进行着思想工作。
钱天瑜沉默不语。
“那个……你身上都馊了,该换件衣服了。”赵凤声捏住鼻子,瓮声瓮气道。
“有吗?”钱天瑜终于翻过身,嗅了嗅穿在身上三四天的睡衣,也不知是被误导还是真的如他所说,鼻腔里钻进一股不舒服的气味。
“吃点饭,起来洗个澡,换身衣服,你爸醒了还等着你去照料,别这么糟蹋自己,到头来还是自己受罪。”赵凤声轻叹道。
大小姐天生丽质,体味也是有股醉人的芬芳,几天衣不解带,味道有是有,但还没到达他所说的那种难以忍受的境界。之所以这么说,只是赵凤声在想方设法转移她的情绪,别一根筋犟到底。
桃园街的邻居形形色色,赵凤声见过太多喂不熟的白眼狼,譬如王建设那俩不争气的兔崽子,为了几十万的家产争得你死我活,完全不顾及父亲感受,哪有孝道可言。
还有一位临街居住的大闺女,生的漂漂亮亮,可她老子从住院到闭眼,从未在旁边尽过一天做子女的本分,也就中途去了一次,屁股还没坐热就转身走人,气的邻居们都看不过眼,暗地里骂她是没良心的赔钱货。
像钱天瑜这种孝心可嘉的女儿,赵凤声尚属初次遇到,多多少少心存敬意。
钱天瑜艰难爬起,举着睡衣上下乱闻,片刻后臊红了脸颊,难为情道:“你能不能帮我回躺家,拿些换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
“别说拿东西,把家给你搬来都没问题。”赵凤声见到她稍微恢复了平时状态,喜上眉梢,随后猛眨眼道:“还用不用带其它物品?”
“化妆品吗?不用了。”钱天瑜没心情梳妆打扮,一口回绝了他的好意。
“不是,你再想想,真不需要别的东西了?”赵凤声继续眨着眼,古里古怪说道。
“不……不用。”钱天瑜看清他姨妈俩字的口型,恍然大悟,红着脸扭捏答道。
房门突然敲响,秦冲出现在门口位置。
“怎么了?”赵凤声走过去问道。
“有位女人要见大小姐,她说她叫易文心,就在楼梯等着,我过来问一下,大小姐见不见?”秦冲老实巴交说道。
“易文心?”赵凤声提高了嗓音,冲房间大声道:“你认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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