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起手肘去推他:「够了……」
方故炀听他呼吸带喘,终是停了一番攻势,伸手把他又抱紧了些。
他低声道:「你走的这段日子……我和惊鸿、常尽,都讲了好些趣事。」
淮宵眼里带雾,被亲得面色泛潮,听他这么说,回过些神来,笑问:「是讲些何事?」
方故炀轻声说:「讲你小时候,带小初去折湖边的细柳,折了给她插在发髻上,常尽回了府一看他妹妹……你猜怎么着?」
感觉男人说话之声在耳畔愈来愈发缠绵,淮宵便觉有些痒痒,缩了缩脖子:「怎么着?」
他忽觉耳廓一炙,像有湿热之物轻轻触碰,便觉身子酥麻,只听得方故炀的嗓音压得极沉,略有些含糊不清:「说还以为是哪方远道而至的山海志怪,柳妖树精,竟闯了我家来……」
淮宵受不住此遭吮弄,哑声道:「你且看我,那年入你太子府,像何等妖物?」
猛地腰身被方故炀伸臂一揽,淮宵听他鼻息略有急促,便倾身回抱,附了他耳边,细聆方故炀的呼吸之声。
「你非妖物也。」
方故炀松了一些淮宵的身子,将自己发烫的额抵上他的,抓起淮宵的手裹紧置于胸腔之前。
「淮宵于我,是九重谪仙。」
还是阎王殿前判官之笔,纵是让他堂堂一国太子下了地狱,皆为甘愿。
淮宵闻言,长眉蹙起,眼瞳里似有道星河:「我是仙,你是人,那怎么能得个完美结局?」
方故炀一愣,硬朗的轮廓在暗暗灯火下显得愈发凌厉:「若真有那日……」
倾身吻上他唇角连忙止了他的话,淮宵笑道:「你便也修成仙,不就好?」
方故炀点点头:「那你且要等我一等。」
淮宵心都软透了,认真回应道:「自是要等的。」
若真有那日,他定是更愿意选择回到三界之内的人道,放弃长生不老,与他相守的。
幼时常在府外市集上,街边灯火下,偷翻到些不易在博雅堂内阅读得到的传说话本,他常看那天上神君,蟾宫娥女,海中蛟龙,皆为人间情爱,不惜散尽一身修为,甚至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那会儿他尚且不懂爱恨是非,如今面对眼前这个人,这张看了十多年的面孔,他倒是忽然明白了。
饶是风花雪月再为动人,也不及与他作伴的十年草木,春秋浮沉。
褪了肩胛黛青大氅,露一小截肩头入目,太子摁住他手腕,推至帘帐之后,大手掀起蔽膝衣摆,以带有掠夺气息的吻侵袭上淮宵颈窝。
衣衫褪尽之时,方故炀俯身半跪,以虔诚之态,吻上淮宵眉眼。
山眉水眼此词,不啻女子适用,在如今情状下,让这四字为淮宵所包揽,也通通不为过。
太子唇齿温柔,但手劲和蛮力愈发用得狠,怜惜之情混杂着隐忍多年的想法直冲上头,又哪容得他此时还能再拿出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抗衡yù_wàng。
他又吻上淮宵鼻尖,引身下之人一阵轻颤,神态似醉酒般朦胧又倏尔清醒。
太子低头,哑声道:「淮宵,你可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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