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楚问:“不是厉那什么?”
板牙熊叹息道:“是厉那什么就好了。”
梁楚腿软:“……什么?”
板牙熊也不敢多看, 飞快扫一眼红衣鬼小分队:“你别害怕,现在也没什么, 厉那什么没理智,不去投胎就是为了害人。这些是沈云淮养的y-in那什么。”
本来脑子就不够用, 梁楚在一堆‘那什么’里面艰难地分辨出有用的信息:“有什么区别吗?”
板牙熊说:“厉那什么是仇恨、怨愤聚成的怨气, 这口气让他们化成厉那什么。而这边这些……是y-in气。我不是跟您说过这里y-in气很重,您看这些白雾, 沈云淮是鬼祖宗,这些都是他用y-in气养的鬼。”
梁楚说:“唉, 他养这些这个做什么。”
板牙熊叹气:“也不是他自己愿意养的, y-in气对那什么有天然的吸引力,在门口白裙子不是差点变异吗。她那是感觉到y-in气了,吸收越多变异越快。”
梁楚想到那短短几分钟时间, 白裙子都开始变色了,那岂不是最多几小时就变身了?当鬼比当人自由,穿墙上树无所不能,怎么还在这里待着?
板牙熊解惑:“他们吸收的是沈云淮的y-in气,当然得服从命令听指挥啊,沈云淮不让出去,谁也走不了,要不然怎么叫鬼祖宗呢。”
所以这些都是沈云淮的鬼兵鬼将?
梁楚打量两边,迟疑说:“我们进来有一回了,路都走一半了,他们现在还没过来是不是表示没事?”
板牙熊想了想说:“可能是吧……是不是也别干瞪眼了,快走吧,看着眼疼。”
梁楚深呼吸,看向吴家兄妹,想说这么多鬼兵守着呢,你们估计什么也那不出去了,现在是出门逃命还是怎么样。结果他低头看吴兰摔倒的地方,怔楞一下,地面上空空的什么都没有,人呢?
梁楚看大门口,两扇朱色大门仍然开着,没有三人的身影。
板牙熊说:“别看了,早走了。”
“……太不义气了!”
板牙熊说:“走就走吧,不然命都搭上了,您没看见他们脸色有多差劲。这里的y-in气都快能蒸包子了,活人怎么能随便进来,y-in气入体,有他们好受的。”
梁楚未置可否,该劝的都劝了,还是执意要进来,该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两边的y-in鬼静静站着,梁楚硬着头皮往前走,鼓励自己我们收鬼的不能怕鬼,当警察的不能怕小偷,当老师的不能怕学生什么什么的。
很快走到了正堂,一路走来衣服都要s-hi透了,两旁的y-in鬼虽然没有突然发难,但是随着他的行进,几十颗脑袋跟商量好了一般,随着他的动作移动,现在他来到正堂,一群鬼齐刷刷扭头,朝他行注目礼。但像是很忌讳这里,并没有走过来。
梁楚手心全是汗,搓了搓手,裹紧了黄符大褂在裤缝蹭了蹭,然后低头摸背包,确定一下伏鬼符在哪里,驱鬼符在哪里,还有压轴的桃木符放哪儿了,捉鬼的大口袋在哪里。摸出来记符咒的小本本背诵了一遍,别关键时刻掉链子想不起来怎么念的。
准备就绪了仍然紧张,梁楚走上高台石阶,小心走到门口,门是木门,左右有四扇,雕着窗花、糊着窗纸,梁楚眼睛贴着窗户往里面看。屋里燃着蜡烛,有绰约的灯光透出来,可惜窗纸不是玻璃,看不到里面的景象。
梁楚退后两步,又坐在石阶上做心理建设,是成是败就看现在了,也不知道里面的人脾气好不好,来到别人家里有没有生气。梁楚绞着脑汁找借口,虽然隔着窗纸里面的鬼看不到外面的人,还是觉着心虚。
梁楚深深的呼吸,鼓足勇气走到门口,屈指敲了敲门框,敲完了等着,想看这次的门会不会像大门一样自己打开。等了两分钟,里面没有动静,梁楚心想里面没有人的吗?他不确定,于是摸摸板牙熊,愧疚地说:“板牙,我要对不起你了。”
板牙熊:“什么??”
梁楚没有回答,蹲到门口,手里拿着板牙熊,板牙熊在他手里蹬了蹬腿:“干嘛呀。”
梁楚手掌贴着木门,门没有锁,稍用力就推开一条门缝,梁楚左手伸进去,把板牙熊放进屋里,推了推它的屁股:“熊猫宝宝别怕啊,有我给你当靠山,我画了老多符呢。”
板牙熊悲愤道:“那您咋不进来啊!!”
梁楚道:“熊猫宝宝你看里面有人吗。”
板牙熊不看前面,扭头看他:“您喊我爷爷我也不看!我也好害怕!”
梁楚说:“唉,熊猫宝宝你别这样的嘛,沈云淮又看不见你,不会拿你怎么样的,我就不一样了,万一他长得吓人,打我怎么办。”
板牙熊说:“那我就太高兴了。”
屋里,太师椅上坐着的男人手持一卷纸页泛黄的书,听到外面悉悉萃萃的人磨蹭半晌,终于敲响房门。男人抬眼,没有给他回应,没过多久,房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却没有走进来一个人,而是伸进一只手。宽大的黄色袍袖露出一截白净的手腕,在地上胡乱抓了抓,很快收了回去,但更快地又伸了进来,继续拍拍打打,好像手上长了眼睛。
男人眼睫低垂,修长如白玉的手指轻抚书面,另一手在虚空随手拈了拈,不远处的棋盘上无声地飞起一颗黑玉棋子,出弦的箭矢一般落在他手里。随后轻轻一弹,准确的打在那小道士的手背上,他的手‘嗖’地收了回去,外面同时传来意外而轻弱的一声“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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