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朱颜迅速的康复起来,但记忆却没有恢复,太医说这得看时机,也许明天恢复也许永远都恢复不了,在命运面前,人类除了领受似乎也无其他办法了。
落小雪的那天,范越把去益州的事告诉了朱颜,这不是什么所谓的时机,只不过三天后就是启程的日子他退无可退了。
此事在朱颜的心中掀起了滔天的巨浪,她在这里度过一段快乐安稳的日子,哪也不想去!可长兄是她衣食所在唯一的依靠,他让她走她还有什么话可说?
她跪坐在茵毯上,眼泪一滴一滴悄无声息的浸入毯子里。
“阿兄怎么忍心让我下地狱?”
她知道兵荒马乱的时代人质大多没有好下场的。
“若是地狱,阿兄拼上这条命也不会送你去,李长源会对你很好,跟阿兄一样好。”
“你怎么知道?”
“难道阿兄会骗你?”
朱颜抹干眼泪,面容立刻缓和,她对长兄的信任就像太阳每日从东方升起般自然笃定。
范越为她准备了十五个仆人一千名护卫二十多辆车,把她喜欢的用惯的一切都带去了,隆重的好像诸侯嫁女儿一般。
一个多月后车队抵达益州城,这里不像洛阳那样冷,朱颜把大氅脱下来铺到腿上,听到车门外的丫鬟报告说益州牧来了时她轻轻撩起车帘,城门楼高大巍峨,青灰色歇山屋顶勾心斗角的骑在四平八稳的城墙上,离城门不远处矗立着一排大帐,想必是李长源为迎候车队专门设下的,此地盛产蜀锦和盐铁,富庶程度可见一斑。
一群人自大帐走上前来,为首的身材颀长,步幅很大,宽衣博带,面容清俊,就外形来说已属上流,朱颜舒了口气,在路上时她一直把李长源幻想成一个猥琐的老头子,这也不能怪她,能成为一方诸侯的大多年纪很大,这么年轻的倒是凤毛麟角。
双方礼节性的寒暄一番后朱颜以为他会自行离去,没想到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手攀住车栏矫健的登上了她的车。
车厢本来就不算宽阔又加上他颀长的身材坐下来后就显得拥挤,他盯着朱颜,眼神十分暧昧摄人,就像一个山贼盯着落网的少女。
这眼神好熟悉,一个遥远的画面一闪而过,草长莺飞的春日,一个挺拔的少年双手抱在胸前倚在朱红色的廊柱上,嘴角微翘带着一抹嘲讽。
李长源的一声令下,车子又嘎吱嘎吱的开动了。
“怎么样?身子痊愈了吗?”
朱颜回过神来,发现李长源仍直直的盯着她,四目相对时也毫不躲闪,极有侵略性,她简单的嗯了一声,歪着头瞅着窗外,用无礼来回敬他的无礼。
“智力没受影响吧?其他的我不在乎这点我可在意的很”李长源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朱颜盯着窗外没有回应,李长源伸手刷的一下把窗上的帘幕拉上了,车厢瞬时变成一个封闭的空间,两人离得很近,膝盖几乎相触,朱颜措手不及,瞬时脸如火烧一般,耳朵里心跳轰鸣,连周围的空气也变得火热黏腻。
“你想做什么?”朱颜警惕的问。
“想做什么也得回到宫里”李长源不怀好意的笑道。
“我只是来做人质的,你最好别打什么坏主意。”
朱颜的弦外之音是你若敢打别的主意,我的长兄可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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