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慢慢地从饭店里出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启明星的总字辈人物,对方似乎还想来个「十八相送」,最后还是被沈言推托了。苏青弦看着沈言的脚步,心知肚明这男人八成之前是在装醉,按步伐来看,离语无伦次还有相当大的距离。
看到独自离开的沈言快要走近自己的车子,苏青弦亮了亮车灯,近似雪白的光在黑暗的夜里很显眼,让沈言不由得眯了眯眼。等到沈言开了车门坐进来,一进来就软趴趴地黏到座位上,苏青弦顿时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味,于是凑近他的衣服嗅了嗅:「不错嘛,喝得不少,红酒白酒啤酒……哟,还有黄酒?」
「黄酒不是我喝的,是老方,一上桌就开了瓶陈年花雕,后来他自己喝趴下来,过来敬酒时倒了我一身。 」沈言这回说话声音流利了许多。
「你刚接电话时在装醉啊。」苏青弦在车子里找出瓶水递给沈言。
「不装醉走不了啊。」沈言打开瓶盖,「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才放下瓶子哈了好大一口气。
苏青弦笑了,对方的样子让他想到某些大狗譬如金毛等种类哈气的样子,忍不住想要凑近吻这个类犬形人种,结果不但被安全带狠狠拽了一把,勒得肋骨生疼,还被男人嘴里残存的酒气给熏了一把。
对于大部分男人而言,酒自然是好东西,不过从别人嘴里呼出来的酒气则绝对不在此列。
沈言看到了苏青弦嫌恶的表情,笑嘻嘻地突然袭击,捕捉住了对方正在撤退的脸,重重地「咬」了一下。用力过猛的关系,撞到了自己的牙齿后,身体反地向后缩,结果脑袋撞到了车顶。
沈言「啊」的一声,用力地捣住了自己的脑袋。
苏青弦忍笑,探手摸了摸对方的后脑勺:「你啊,毛手毛脚的。」
沈言皱着眉头,靠到了椅背上,沉沉闭上眼睛。苏青弦推了他一把:「喂,系上安全带!」沈言却只是笑着看他,一脸无赖模样。
「又装醉。」苏青弦无奈,只好帮对方系上,然后一边开车一边发问:「你们换了几个地方?喝成这副德x_i,ng。」
沈言的声音有点含糊,透着股完全放松下来后的慵懒:「三个地方,本来那群家伙还拉着说要去唱歌,真搞不懂哪来那么多j-i,ng力。」
「说得你自己好像老人一样。对了,老方又挽留你了吧?」老方指的是目前启明星的总经理方儒成。
沈言沉默了一下才答:「我看他是死心了,今天总算是没提,好歹让我耳根子清净了一下。」
「是么?老方今天中午还在问我,想知道你要去哪里高就,竟然丢下他和启明星。那凄惨样,真是闻者惊心见者流泪啊。」苏青弦虽然是半带玩笑的口气,话里却有别的含义。
「哪里有那么夸张。」沈言有点不自在,在座椅中挪了挪身体,他到底有些心虚:这次他的离职,算是玩了把先斩后奏。
这一次,无论是对方儒成,还是启明星,甚至于苏青弦,自己的决定都很有些不厚道的意味,偏偏自己的私心作祟,最终还是选择了一条看似「害人害己」的通途大道。
苏青弦的话自然是有几分故意,沈言也明知道对方的故意,却还是忍不住要心虚,想说如果大叫「大王饶命微臣不是故意的」会不会缓解僵局。
然而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沈言突然想起苏青弦当年为了「骗取」自己的同情心,串通好友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终于被他攻城略地直接套牢。
这一次,无论怎样都不能再心软了。
由此可见,和苏青弦在一起的这两年,沈言别的不说,在了解苏青弦的劣根本x_i,ng方面有了很大的进步。
何况这一次他辞职的理由,实在有些难以启齿。别忘了当年就是因为心软,活生生把自己给洗洗干净卖掉的。
所以沈言终于没有再说下去,缩了缩身体,摆出自我防卫的姿态。
然而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苏青弦打定主意要套出沈某人的话,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他。只是看着沈言的姿态,苏青弦忍不住有点怀念当年异常「单纯好骗」的那个他。
沈言皱了皱鼻子,寂静的气氛让他有些发毛。苏青弦看了他一眼,问道「有点闷么?」顺手开了车窗,又问「好点没?」
「嗯。我没事。」虽然语气温柔动作贴心,然而沈言心中警钟长鸣,右眼突然跳了起来:无事献殷勤。
「明天开始你就可以权当放了大假,有没有什么打算?」苏青弦迂回出击。
「休息一下吧。」
「要不我们去哪里旅游吧?这一年来好几次想拉你出去,你总说没空。」苏青弦大打温情牌。
「不用,你这段时间不是挺忙的么?」
「嗯,忙是有些忙,不过难得你有时间嘛。你不如帮我想想,比较想去哪里玩。」
「不用啦……我在家待几天就好,你不用陪着我。」温柔的苏青弦一向让沈言吃不消,明知道这番姿态里肯定有y-in谋,沈言还是放软了声音。
「真的不用?我们可以过周年庆了唉。你不用因为顾忌我而客气的啦。 」
「不用了。我啥时候骗过你。」沈言这话一出口,突然有了「糟糕了」的觉悟。
苏青弦果然没有放过这句话,他径直把车停到街边拐角,然后转头看沈言,但笑不语。眼睛里有微微y-in郁:「你的确不会骗我,只是偶尔不坦白而已。」
沈言被击中,然后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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