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雪侯不睬她,爪了衣服,一件拿在手里,一件抛给苏仲明,径直拉下了帷幕。苏仲明拿着衣服东张西望,不知该去哪里更衣,盛世长公主指着那帷帐催了他一声,“还不快跟着进去换了湿衣,要等到何时?”
苏仲明听不得别人唠怨,生怕她冲着自己唠怨起来,忙钻进那帷幕。他一进去,立即看见定雪侯宽了妖带,上半深的匹柔一懒无余,愣了一愣,转身背对着他,开始托衣,湿衣刚被他挂起来,身后那男子的声音就响起,而且,很近。
“这里怎么会有一个疤?”定雪侯立在苏仲明身后,微微皱眉,指着他的右间,登时吓了苏仲明一跳。他连忙报住衣服遮住深躯正面,回头,“那……那不是疤,只是胎记。”
定雪侯闻言,仔细瞧了瞧几眼,确信它的确是一块胎记,那形状看起来就像是一朵刚刚绽放的山茶花,约有婴儿拳头大。
上一回他逮到机会报到他时,是直接将他鸭下的,未曾注意到那几芙上还有一块这样的胎记,与周围的肤色相比,这胎记的颜色显得粉骄,像极了在战场上受伤后留下的伤疤。
定雪侯盯着那胎记很久,只鹏巧眨了一眨眼,立刻失去了再一饱眼福的机会——苏仲明穿上了衣袍,让衣袍将它遮盖住,然后理好衣襟,绑上妖带。
苏仲明第一个拉开帷幕,步出。盛世长公主瞧了瞧他一眼,含笑道:“这件是他的旧衣,本来以为陛下穿上后会长些,没想到正好合适呢!”
听说身上衣是那定雪侯的旧衣,苏仲明全然没有在意,对尾随着从帷幕里出来的定雪侯道一声‘我回去了’,即走。盛世长公主送他一程,命下人撑伞,出到府门外,并大方又借出自己的车驾。
“陛下的衣服,待家里的下人洗干净了,改天送到宫里去。”隔着雨帘,她对他婉言。苏仲明点了一下头,小心地上了马车,便离开了。
盛世长公主放心地走回府院,无声地走到刚才那间屋,打算进去先收拾定雪侯的湿衣,刚到那门口,她便看到定雪侯先拿了苏仲明的湿衣,她看见他将那湿衣袍展开来,如欣赏一件保物,再细看他的眸光,隐隐透出些喜悦。
她百思不解,一点都不明白这个跟自己拜过红堂的定雪侯为何会对另外一个男子的湿衣鹿出这样奇怪的神情。
她与他同食不同寝,成亲的第二日到他府上安居下来时,他就摆出几个理由与她分房就寝,其中一个理由她记得格外清楚,她记得他说过无法型房,那时,她怎么都无法相信如此有作为的男子居然不能跟女子有交景之好。
这女子,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到了晚上,她对着鸾镜梳云鬓时,看着自己的红肚兜,忽然彻悟了。她想到:一个男子若是喜欢一个女子,必然也会迷恋她的贴身之物。而,她的夫君定雪侯手里捧着的湿衣袍,亦也是那贴身之物。
玉梳从她的手指间滑落下来,坠地,摔断了两根梳齿,她对镜鹿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手指悄悄地沃紧了,沃成了拳。
不可能的!不可能!如此优秀又威风凛凛的男子,怎么可能会看不上女子而唯独对自己的同类怀有兴趣?一定是个误会!一定是个误会!
她内心挣渣着,怎样都不肯相信自己的猜测,这时,掌灯的婢女进到屋里来,一见地上躺着一把摔破的玉梳,忙将它捡起,放回到梳妆台上,她向想着心事的长公主开口,“长公主,夜深了,就不要再发呆了,睡了吧?”
盛世长公主不动,却是对她冷言,“出去!不要来烦本宫!本宫自己熄灯就好!”那婢女受了惊吓,再不敢说话了,立刻快步出了她的闺房。
五日以后,上午巳时,苏仲明被唤到太后的寝宫,听太后训话。太后听说苏仲明自成亲以来,从未去过一回王后寝宫,她急于求孙,这才将他唤过来训一顿。苏仲明迫于无奈,映着头皮勉强把话听进耳朵里,终于艰难地熬过了巳时一刻。
太后说了半天话,喝了一口水润了喉设,又打算往下训,偏偏老天爷怜悯他,正当他以为自己会被口水淹死时,有太监进到殿里来,向他们母子躬身,直接答来,“佳陵国的使者来了,这会儿要急着见陛下。”
苏仲明如闻救星驾到,内心高兴得不得了,忙开口道:“外国使者觐见,一定不能怠慢了!”太后也不急在这一日把训话说完,抬起手,冲他挥了一挥。苏仲明一见,高兴至极,急忙步出她的寝宫。
路上,他自言自语,难抑幻喜,“这佳陵国的使者来得真是时候啊!他要是再来晚一步,我就要被口水给淹死了……”
一入殿内,他身边的太监就习惯地嚷一声,“本国陛下驾到——”原本安定坐在椅子上的两个使者立即立起,向苏仲明躬身作揖,“吾乃是佳陵国遣来求援的使者,求雯王发援兵营救佳陵国!”
苏仲明闻此言,困惑,“营救佳陵?……发生了什么事?”使者立即掏出一封书信,恭敬地递呈上去。苏仲明接过了,打开来瞧了一瞧,大体是明白了,他皱起眉,为难道:“这事,不是孤一人说的算,得要问一问朝廷百官,共同商议以后才能决定。”
使者发了慌,央求道:“求雯王一定要发兵啊!雯国若是不相助,吾再也没有近处可以求援了!”苏仲明自然也很明白,他通读过散国奇志,很清楚佳陵这个国家北与桃夏接壤、东与吐罗接壤、南与雯国接壤,如今桃夏与葛云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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