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大吵声惊动过来,一直在门口得不到两人注意的赵卫无奈地给出了这样的评价。悄悄把攥在掌心里,本打算救急的毒品收了回去,赵卫虽然对自己主子似乎开始脚心迈出了不必依赖药物的第一步是高兴的,但对他挑人的品味只有“不敢苟同”四字。
但是,马上就得到了耶律洪警告的一瞥。
不敢坏主子好事的他只好上前接过柳清云手中的铜盆,顺便把那个表明了心迹后反而不知所措的男人推到床边。
第一次用全新的目光打量彼此的两人像是相亲一样红了脸,到底还是比较有经验的耶律洪先反应了过来。
“你……是从什么时候……我的?”
巨大的喜悦冲击下,就算在情场身经百战如耶律洪,也禁不住喉头发干,声音打颤。
这点也点不醒的石头郎君啊!害他以为今生已然无望唯盼来世了呢。
太靠近他,怕他推拒;想故意设计去陷害他让两人既成事实,怕他那比石头还难以回转的脑袋因为不能接受这种事实而自裁以谢天下;更害怕的,是他根本对他毫无感觉,任他痴心尽付也枉然。
从来没有想过,爱一个人会有这么多的害怕,直至他终于娶了妻,他以为此生无望后选择了自暴自弃。
但思念的煎敖之火却一日也未曾停息过,爱到心都痛了的感觉,那是宁愿叫他恨他,也绝不要仅只做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别问了。”
面上又是一红,柳清云才想闪避这比高手对阵更让他冒冷汗的对话,耶律洪适时的一声:“我头好痛……”像鞭子似地又把他赶回了床边。
“你……”急切欲安抚痛楚的手被一把抓住,耶律洪直视著他的眼睛,不容他再有任何的躲避。
“你看著我:现在的我,是一个手足不全的废人;是一个染上了毒瘾,患著恶疾随时有可能会发作的废人;而且我还是一个男人,曾经是辽国的三王子耶律洪!沾上我,惹来的只有无尽的麻烦,这些你都想清楚了?”
耶律洪牢牢地捉住他的手,一字一字地把自身的状况为他一一说明,眼睛一瞬也不敢离开他的面庞,生怕看漏了一丝厌恶与退避的表情。
他,等了这许久才等来的这份感情,他一定要向他确认清楚。
其实他不需要他太多的承诺,只要他想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后能肯定地点点头,他便可放心将自己一生托付。
因为他懂他——像这样的男人,不会轻易爱上,但万一爱上了,那就是雷霆万圭,生死相许。
“我叫道……”柳清云停了一停,反握住他仅存的手,淡淡地接下去道:“我会陪著你,不离开。”
短短八字,重逾千斤。
不说屋内的耶律洪早红了眼眶,投身入怀,就连在门房换了水后无意间偷听得他们对话的赵卫都觉得鼻子酸酸的。
唉,都说缘份是前世结的仇怨。瞧这情形看,这两人结的冤孽比他深多了,希望,别再有太多的磨难去为难这对y-in差阳错离合了十三年后才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情人了。
痴长二十年来,他头一次如此诚心地祈求老天。
***
可惜世事总难从人愿。
三月的瘦西湖,草长莺飞,烟波浩瀚。有人却因要赴一场鸿门宴而闷闷不乐,满心烦郁。
“洪儿,别闹了,乖乖的,记得一定要认错。”
柳清云眼疾手快地制止他在烦躁之下,打算往湖里洒一把毒粉荼毒生灵的举动。
唉,这小魔头,不羁惯了,就算与自己情意笃深,但有些行为实在是叫人吃不消。
“如果你逞一时意气坏了事的话,我要罚你,往后一个月我不进房和你睡!”
“不睡就不睡,有什么大不了的!”
耶律洪悻悻地说著,手却死命地拉著柳清云的袖子不放开。
唉,说起来真是丢脸,前一阵子在柳清云连哄带逼的劝戒下,他好不容易把依赖药物逃避头痛的毒瘾戒掉了,可是从邢之后却上了另一种瘾以前他头痛时寻求的是毒药,现在找寻的却是情人温暖的胸怀,和,他淡如春风的亲吻。
淡淡的、温和的,他做梦都希求的温暖。
其实……戒掉毒瘾很容易,戒掉他,很难。
这十三年来他一直苦苦挣扎著想逃避,却仍无法舍弃的“毒”。
回过头看进柳清云忧虑的眼,耶律洪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此行全是为了他。从他再次侥幸地自阎王眼皮底下捡回小命之后,柳清云分外关注他的健康,强行逼他戒了毒。
但是看著耶律洪隔三差五闹头痛的痛苦模样,柳清云恨不得能以身代受。在耶律洪又一次惊险万状的发作过后,一夜末眠的柳清云突地忆起三年前社子房曾有一个锦囊留下,急忙打开时,那已色作微黄的雪浪纸上却只写著六个字——
“欲除根,温家针。”
轻飘飘的六个字,在两人眼里却重逾千斤。
那字的背后,缀著一抹轻忽地飘过两人生命、却又以最惨烈的死亡做了一切终结的幽魂。
刚刚才从来势汹汹的疼痛中抒缓过来的耶律洪咬著牙去撕那张纸,却不敢看柳清云瞬间涌现了复杂神色的脸。
温、倩。
他的罪孽。
他的心结。
没有人敢去揭开过去的创疤,尤其是耶律洪。
他一直害怕著,自己争不过那个女人。看著柳清云默然了半晌,拿起撕碎成一地的碎纸残骸面无表情地离去的背影,耶律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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