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事关专业,薛刚回答得斩钉截铁。
袁峥闭上眼,费力地深呼吸:“你想找我有什么事?”
薛军医权衡利弊,颤巍巍开口:“王爷,您请坐下,让属下替您把把脉可好?”
袁峥没坐,伸出左手。薛刚细细地诊视,又看了看舌苔、指甲……
周阿根一旁看着,神色紧张。薛刚被袁峥瞪着,在这寒冷的天气也几乎冒出一身冷汗来,眼看王爷已经不耐烦地在皱眉了,薛军医才长出一口气:“王爷如今身体很好,并无任何病痛,只除了有些焦虑……”
周阿根也松懈下来:“太好了……”话未说完,被薛刚打断:“王爷,属下斗胆说一句,您上回若真是服用了阿根说的那个药方煎的药才痊愈的,那您肯定是中毒而不是生病!硬说您是寒症的人很可疑,居心叵测!”
第76章
“王爷,属下斗胆说一句,您上回若真是服用了阿根说的那个药方煎的药才痊愈的,那您肯定是中毒而不是生病!硬说您是寒症的人很可疑,居心叵测!”
“你说这话要有证据!”安疆王几乎是恶狠狠的口气。
事已至此,薛刚镇定下来:“王爷您听我说,体内积了寒毒再喝醉,的确会十分难受,头晕恶心呕吐腹泻这些症状都属正常,但是药方里不会用上绿豆和铭藤!陈公子开的药方,如果对症,那只能是解毒的。别的不说,寒症的人呕吐物有很重的酸腐气,而您喝了药是不是胸腹间疼痛难忍,吐出的秽物是黄绿色并伴有腥臭?”
袁峥的脸色从铁青变得发白,周阿根却抢了一句:“王爷服了药还吐血,把寒毒吐清了……”
薛刚神色更凝重:“这就是了,哪有伤寒感冒还会吐血的,明明是排毒的反应!王爷,您之前吃过什么可疑人送来的可疑食物没有?”
袁峥没有回答,拳头握得死紧,几乎咬碎钢牙!好半天才缓缓开口:“薛刚,周阿根,你们听着,我是酒醉生病不是中毒!而且这事儿早就过去了,我不希望再听到有人提起。”转身机械地往门口走。
身后二人面面相觑。
走到门口,袁峥忽又回过头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你们不要胡思乱想,那天皇上赐宴,我喝多了回来才生病的,不关别人的事,明白了?”
“……是……明,明白。”两人看着自家王爷摇摇欲坠的身形走远,相对无语。
头痛欲裂,双腿似灌了铅,心脏则像是被无数只手凶狠地撕扯着,又像是被铁锤猛击,痛彻心肺,每迈一步都似踩在棉花上。袁峥不知道是如何回到的书房,只有薛刚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回响:是中毒不是生病,说您生病的人很可疑,居心叵测居心叵测居心叵测……狠狠地把自己扔在椅子上,袁峥烦燥地大力拉松襟口。宫宴回来发病,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入宫前就头晕恶心难受;由于听了高凌“吃东西千万小心”的警告,自己对御赐菜品几乎没动过筷子;宫宴上喝的酒和高蕴喝的是同一个壶里倒出来的;而且有高蕴挡着,自己并没有喝太多,至少没到烂醉的程度,脑子也还算清醒,不舒服的症状是早就有了的,眩晕无力早在前一天陪高凌逛街就开始了,只是自己以为是缺眠引起的,并未放在心上,如今想来疑点甚多,连虎那张硬弓,自己只射了三箭便气息不继,换在平时,射上三十箭也不至于那样!至于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委实想不起来。中毒前自己吃的食物都是悠然做的,悠然绝对没有问题,只除了,除了……袁峥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只有高凌彻的那壶枸杞竹叶茶!当时因为味道怪还问了一句,难道……难道……不,不会的!袁峥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高凌对我这般掏心掏肺,岂可在这件事上怀疑他!
脸上的疼痛却也让人头脑清醒:如果不是那壶茶有问题,为什么那天午饭前我还没有任何不适?高凌为什么匆匆把茶倒了,饭后想再喝一口都没找到?还有,在大街上说到累了去茶楼喝一壶,他反应为什么会如此激烈?大冬天的,回府为什么拼命灌我绿豆汤?第二天早上还一定要我再喝一碗才出门?皇帝赐宴为什么强调小心饮食?为什么这般急着召陈铿父子来王府?对了,陈铿是他表兄,更是心腹,要串通岂不容易?我不就是从来都没怀疑过吗?
越想越心惊,冷汗湿透了内衣,心却如进了冰窖,一下一下跳得发慌。自己把所有底细都已合盘托出,在高凌面前毫无保留,如果这一切都是阴谋,那么后果……可怕到不敢想像!高凌……高凌……你到底爱不爱我?如果爱,为什么要下此毒手?如果不爱,为什么迟迟不动手还处处帮我?为什么在我面前几乎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我难道还不够宠你爱你?你是不是心虚,所以才愿意屈尊处处迁就?……你在草原上说做了对不起我的事,真的仅仅是指把小刀送给司擅吗?
一桩桩一件件如走马灯般在脑中盘旋,袁峥失魂落魄地坐着,连动一下的力气都已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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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黑透,周阿根在书房门上轻敲两下:“王爷,王爷,用晚膳了……王爷,您在里面吗?”寂静无声,周阿根看看窗口并无一丝光亮,转身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又有脚步声停在书房门口,敲了两下门,袁峥仍是恍若未闻,不动也不出声。钥匙开门的声音,然后是一个人影走到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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