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温浩对他的觉悟表示肯定,“你既然已经一只脚踏进这个圈子,多认识一些同龄人可没有坏处。像秦家的那两位、宫家的大少都不错。”
重岩才不会告诉他宫家还欠着自己的人情。像这样有一定分量的人情需要在关键时刻拿出来用,否则重岩会觉得很可惜。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重岩也没心思去计较温浩的自作主张,“我明天一早出门,顺利的话周四晚上回来。”
温浩愣了一下,“回临海吗?”除了李家这些人,重岩就只有一个姥姥,除此之外他似乎没有别的亲戚了。
重岩笑了笑没吭声。
温浩叹了口气,“好吧,等你回来正好赶上周末的聚会。下周我要去牛头村……”
“我去吧,”重岩主动申请,“你留在公司坐镇。外面跑腿的事情交给我。”
温浩愣了一下,心里忽然有点儿感动。
重岩看到他的表情,把后面没说完的话又咽了回去。温浩并不是一个有着商业天赋的人,他或许可以把徳温的生意打理好,就像一个合格的管家。但是不能指望他去开拓疆土,他格局太小,做不大。所以徳温对于重岩来说,只是一个起点,一块踏板。仅此而已。正因为有了这样的想法,所以他不会让自己在徳温的管理方面介入太深。
重岩移开视线,“对了,我刚想起一件事,你能送我去商场吗?”
转天下午四点半,重岩拎着皮箱走出临海机场。远离了京城干燥的空气,重岩在这一瞬间几乎有种细胞被注满了水份的充盈的感觉。他从来不承认自己是想念这个地方的,可是现在他站在这里,却觉得只有这里的空气最让他感觉舒服。
这个发现让重岩多少有些不快。他本来想先回棉纺厂的老居民楼去看看的,现在也不想去了,那房子没给他留下什么美好回忆,索x_i,ng直接打了车去疗养院。他的计划是看看老太太,然后就飞去云南。程蔚小舅妈的娘家是云南出名的花卉出口商,重岩去取取经对自己有益无害。
重岩在晚饭之前赶到了疗养院,张月桂正在棋牌室跟几个老太太一起打麻将,听见棋牌室的喇叭喊她到门口接待访客,还很不高兴地抱怨了两句,“又来了……也不知道是老杨家拐了多少道弯的亲戚,要不是老城区搞拆迁,还不定认不认我这老太婆呢。”
旁边的老太太笑着劝她,“看开些,这世上的人可不都这样?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另一边的老太太听见她们这样说,撇了撇嘴说:“你呀,你干脆跟他们把话说死了,就说这点儿钱谁也不给,就给外孙子留着娶媳妇儿。让他们别再惦记了,这一趟一趟地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对你这个舅n_ain_ai有多孝顺呢。”
张月桂叹了口气,“我那外孙子有个富贵爹,人家才不稀罕这点儿小钱呢。”
之前的那位阿婆拍拍她的胳膊,“这就是你想不开。不管他父亲那边什么条件,钱多钱少的,这总归是你的心意。难道你还怕那孩子连你这个做姥姥的都不认了?”
张月桂叹了口气,她忧心的可不就是重岩不再认她吗?她打小对那孩子就不好,连楼下刚过门的小媳妇都知道这家的老太太特别凶,骂自己外孙跟骂仇人似的。有一次看见自己拎着笤帚满楼道地追打重岩,还跳出来说自己这样不对,要报警。要不是她公公婆婆一脸尴尬的把她拽回去,搞不好她真能把警察给叫来。
唉,这都是什么事儿。
张月桂回想起这些事,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她甚至不敢想重岩是不是真的恨她。李承运虽然不是个东西,但他家在京城有钱有势,能让重岩住别墅,吃好穿好,也能供得起他好好念书。只怕那孩子早把自己忘了,要不怎么走了那么久,连个电话都没打过呢?
张月桂低着头走过宽阔的草坪,看见站在传达室门口身材颀长的青年,神情有一霎间的愣怔。
重岩不自然地抿了抿嘴角。
张月桂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头顶降落,砰地一声落到了地上,震得她耳朵都嗡嗡响。她张了张嘴,眼圈倏地一红。
重岩拎着箱子朝她走了过去,传达室的保安在他身后喊,“张姨,这是你外孙吗?”
张月桂抖着手想帮他拎箱子,听见保安的话忙又朝他走过去,她知道这里的规定,有亲戚来探访是要签字的。她走了两步,脸上露出笑容来,一叠声地应着,“是啊,是我外孙,在京城念书呢。”
“这是刚放暑假吧。”保安笑着说:“一放假就来看你,你看多孝顺。张姨你有福气哦。”
张月桂笑了起来,在表格里端端正正填上自己名字。她识字不多,但是能把自己名字写的很好看。重岩小时候她总拿自己当范例,骂他念书念的一团糟,写的那笔狗爬字还不如她这个乡下来的老太太。
保安收起表格,笑着说:“快去吧,晚饭给孩子打点儿好菜。”
张月桂笑着点头,看向重岩的时候,眼睛里泛起一层薄薄的水光,“长高不少,我都不敢认你了。”
重岩不知道说什么好,上一世的这个暑假他跟着李承运去了国外,并没有回来过。他从没想过张月桂会想要看到他。
重岩沉默地跟着张月桂回到她的房间,卧室不大,摆设也简单,但装修和家具都很好,张月桂收拾的也干净整齐,窗台上还养了几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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