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说也知道,这么一大堆人浩浩荡荡地包围了皇帝和皇后,不是逼宫是什么。但李晔并不点破,他知道,一旦不小心刺激了这群人,他们撕破了脸,自己现在身边没有一兵一卒,事情就真的不可收拾了。
“祚儿病了,你可是来探望的?”李晔希望李保能及时醒悟,于是给他一个台阶。
吉王犹豫着不知怎么回答。就在他犹豫的当口,一个声音尖声尖气说道:“咱们此来是为了请陛下退位让贤的。”
李晔目光尖利地扫视了那人一眼,冷冷说道:“韩全诲,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内侍,有什么资格跟朕说话?”话语中流露出帝王特有的霸气。
韩全诲全身一颤,做这种事谁能不心惊胆颤。见皇帝竟然不慌不忙,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众人心里忍不住有点惴惴了。但事情已经做到这一步,少不得一拼了,便壮着胆子说道:“皇上无道,我等秉承先王遗志尊奉吉王保登基称帝。请皇上逊位。”
“请皇上逊位。”众人异口同声道。
李晔眼角剧烈抽搐了一下,“吉王,你的意思呢?”他看着自己的亲兄弟,眼里残存着最后一丝希望。
李保一咬牙朗声说道:“请陛下逊位吧。”
众人又跟着他喊了一遍。
“若朕拒不退位呢?”李晔切齿道,眼中燃着沸腾的怒火。
“那就别怪我等不客气了。”韩全诲冷声喝道,“神弓营何在?”一排全身轻甲的弓箭手上前阵列,弯弓搭箭瞄准了李晔和殿前众人。
殿前跟随李晔的侍卫们连忙将李晔围在中间,以身护佑。
双方正僵持着,殿门吱呀一声开了。
吴菱推门出来,冷眼看了看眼前的阵仗,对李晔说道:“艾草呢?怎么还没送来?”那口气竟是拿皇帝当使唤丫头质问。
李晔哭笑不得地看着她,难道她看不出眼前的情势么?“菱儿姑娘,朕先多谢你了,只是眼前,朕恐怕找不出艾草来救祚儿了。”言语中满是无奈。
唉,看来自己还真是欠了这皇帝的,吴菱这么想着,从怀中掏出一个袖箭向空中射出,那袖箭发出尖锐地啸声,化作一团赤红的火焰直冲天际。
正当众人看着那团火焰出神的刹那,另一道火焰从东南方激射而至,落在吴菱身边。火焰中传来猛兽嘶吼的声音。众人一阵毛骨悚然,不知是什么怪物,等火焰平息之后才发现竟只是一条稍大一点的黑狗。
“你们谁能弄一把艾草来呢,我做事不喜欢半途而废。”吴菱一手轻抚着祸斗,不紧不慢地说道。
叛军已从之前的震惊中清醒过来,见不过是只寻常的黑狗和一个美貌如花的少女,也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只是饿狼一般瞪视着孤立无援的皇帝。韩全诲大声说道:“皇上,退不退位?你若仍负隅顽抗,你宠爱的那些后妃,还有那几个皇子公主,恐怕,哼哼……”
吴菱秀眉一挑,清亮的眼眸危险的眯了起来,忽然问李晔:“这些人,是不是都该杀?”
“犯上作乱,意图谋逆自然是死罪,但朕……”李晔可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跟他们闹僵,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吴菱打断了。
“该杀就好。”吴菱的声音异常的轻柔,仿佛和风拂过,“祸斗,若你有所顾虑,那我便亲自动手了。”
祸斗的顾虑自然就是吴岫云“不可滥杀”的命令,但野兽嗜血的本性却又让它躁动不已,它暴躁地低声嘶吼。
吴菱起身向两军阵中的空地走去,才走了两步,祸斗便急不可耐地跳到了她面前,全身重又燃起赤炎。
“嗖”一支箭冷不防地射向吴菱,却被祸斗飞身拦下了,那箭簇还没近身便已化为灰烬。
“祸斗。”吴菱满是怒意地唤了它一声便不再说话。
祸斗如得了命令一般,屈腿躬身,喷出一团巨大的火球,那火球的光焰染红了半边天幕,仿佛天空中出现了另一个太阳。那火球迅速向叛军滚去,有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烧成灰烬,站的稍远一点的,也被灼身的热浪引燃了衣物烧焦了须发,狼狈的就地打滚以期能将火焰灭去。四处鬼哭狼嚎,一片人间地狱的惨状。只短短一会儿功夫,千人的叛军就被烧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祸斗,够了。”吴菱淡淡地说道,她不想做得太过分,估量眼前的情况,吴岫云肯定要生气了。反正自己师出有名,大不了到时候把过错全部推给皇帝就是了。
祸斗高高跃起,猛跑几步,一下子扎入了大火球中,很快,火球又被它吞回了肚子里。
李晔松了一口气,看到眼前的悲惨场面,他有只好暗自叹气。他没想到吴菱身怀异术,更没想到祸斗的破坏力竟大到这种地步,千余人的队伍,一眨眼的功夫就被它消灭殆尽;若知道是这样,他必求她手下留情,至少吉王是他的亲兄弟,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杀。
如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焦臭味。他看着一地的焦炭,和远处倒地呻吟的人,悲悯地下令道:“来人,能救的去救一下,找找吉王的下落。”
吴菱仍站在那儿没有转身,漠然地看着,眼中映着火光没有丝毫感情的波动,反而唇角竟露出绝美的笑意,残忍的冷酷的笑。
一大队禁军从西北的角门涌入,为首的将领恭敬地叩拜道:“末将李守节救驾来迟,望皇上恕罪。”
李晔“嗯”了一声,吩咐他派人清理尸首,救助活着的人。他也知道李守节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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