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很大很大的风筝上画着角徵羽的画像,她三哥别的本事没有,工笔还是拿手的,这画可真传神,旁边还有一行小楷: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小蚕儿半晌不知说什么好,围着风筝转了几圈
[三哥这是?]
[呐,这就是三哥这几日的心思,我觉得我对她的感觉就是剪不断,理还乱,我得去说给她听。]
说给,她听?怎么说?小蚕儿不懂,可她三哥马上让她懂了。
这几日角宗谅老相公都驻守在家,辰珩早就得到了情报,不敢贸然前去,可又想见角徵羽想得紧,她就想出了这么个主意要前去一诉思念之情。
角徵羽这几日觉得自个心思不对,老觉得有个什么念头牵引着自己向个未知的地域走去,她抗拒这种不能自主的感觉,于是,念头升起,往往半路而折,越是如此反复,越是懵懂得熬人。这日天色正好,不热不凉,不晴不阴,温风和爽,卉儿还有几个丫头拿了女红在树藤架下教她们家小姐刺绣,见过这小姐把刀剑耍得英姿飒爽的时候,如今见她拿着针线的笨拙样,让这几个丫头是想笑不敢笑。
角徵羽自个也很郁,按说她好好一个大姑娘,原本该跟在父母身边学得一手好女红,本本份份找个人嫁了,相夫教子的过后半生,可看看现在这情况,不仅女儿家的贤惠之事大多不会,还把自个的心思给换了个天,非得找着个自个觉得能过下半辈子的人才好,这都怪那个石辰珩,要不是他,要不是他...唉,这些日子倒天天见那个韩淄登门,那个人的身影,再也没露过面了,约是上次自个的脸色把她吓住了吧,可谁让她好生生的突然发疯?要真一直这脾气天天来她倒看好了,可一次败退就缩了回去,有点好看不顶事意味。
正沉在自个心思里的角徵羽忽听得耳边一阵暄闹,顺着丫头们的手指看过去,天上出现了一只好大的风筝,那风筝上的画怎么那么眼熟?眯着眼睛细看了一会,那不是她么?怪不得这些丫头一哄就闹起来了,卉儿更是扯扯她的衣袖
[小姐,看,也不哪个浮浪之人做出这种事来,把你画在风筝上,这叫老爷瞧见了可不得了。]
角徵羽想了一会,摸起针线篮里的一把切布小刀,甩手向那根别人看不见的风筝线扫去,不过一瞬,那只断了线的风筝摇摇晃晃的往院里跌过来了。
接过丫头递过的风筝,角徵羽嘴角勾起一丝笑来,这上边画的,正是她见辰珩那天穿的一身衣服,之前过后都没再穿过,这还能是谁?总不会是韩淄那武夫能做出的事吧。还剪不断,理还乱?不得不再次呸一下这人,就会做这种小子脾性才能做出的事。不动声色的拆了风筝上的竹节,把那风筝面折好收起来
[我出府转会,老爷问起,就说去买女儿家要用的东西。]
丫头们偷笑着应声,这小姐,大概是要去找出这浮浪主了,找到了可有对方好看的。
辰珩用手罩在额头上对天上转了一圈,没见着她的风筝,对小蚕儿看去,小蚕儿连连摇头,她也没见着,刚才和三哥躺在草地上看着风筝越升越高,都舒服得快睡着了,一眨眼,风筝就不见了,看看线头,好像是扯断了线,也不知道飘到哪去了。辰珩往草地上一坐,有些丧气,也不知那角徵羽有没见着,这可好,风筝也不知飘哪去了,要是被不怀好意的人捡到,她可算是对不起那角家小姐。起身拍拍身上的草屑
[小蚕儿,回吧。]
[三哥既想她,何不去她府上,那不就见得着了?或早些下聘把嫂嫂娶回不更好?]
唉,小孩子不懂,这话惹得她更伤感,辰珩摇摇头,牵起小蚕儿的手往家那方向走去。
两人走到离永丰街口不远时,小蚕儿说她饿了,辰珩摸摸肚子,好像是饿了,四周瞄了一圈,指向宣德楼,两人叫了一桌好吃的,正狼吞虎咽之时,面前突然站了个人,辰珩抹抹嘴角的油,抬头看去,一块没吞下去的牛肉差点把她噎死,角徵羽!她手上捏着东西好面熟,好像自己做风筝画皮用的纸啊,辰珩摸到茶水灌了杯水,可算把气理顺了。
看看四周,这狼狈样被角徵羽看到了,让她想装斯文公子也来不及,轻咳了一声
[小娘子,好巧啊,这也能遇着。]
角徵羽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对小蚕儿温和的笑笑,转眼看向辰珩,眼里带上的冷肃把辰珩冻得一哆嗦。看了看这杯盏狼藉的桌面,角徵羽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柔和些
[可不巧么,有人想我想得都剪不断,理还乱了,我能不来瞧瞧?]
一句话让厚脸皮的辰珩红了脸,人在颓势势的时候,就是没气势,此时既不在金玉满堂,她自个又一身邋遢样,让她想痞也痞不起来,谁叫她不是天生的流氓呢。
小蚕儿一听这未来嫂嫂真懂三哥的心,可放下心来了,刚开始还以为是来责问她三哥为何画她的画像的,这回明白过来,嫂嫂是来回三哥的心意的么,这嫂嫂可真好,她喜欢。对角徵羽灿烂的笑笑
[嫂嫂你可真懂三哥的心,三哥自上次见你后,对你日思夜念,可又不知为何不肯去你府上,这不,他亲手画了你的画像做了风筝去你家附近放,就是想让你见着,他想你。]
辰珩深吸一口气,还没等她怒视向小蚕儿,角徵羽先一记冷眼把她吓了回去,末了又摸摸小蚕儿的头
[嗯,乖。]
和小蚕儿闲聊了几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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