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燕瞭望着陶西佑和马文超的背影,这时马文超已经从她的后面坐在她的旁边,地位就像这位置一样,赫然升级。
“小七,他们还挺般配的,你说呢,你这个姐夫还不错吧。”
“哦,是啊——”连我自己都觉得这句话是多么心酸。
我看见前排陶西佑不住地回头张望,因为我们常常坐在一起的,而今天我突然在她身边消失,我想她开始大概以为我上课迟到了。我本来上课经常迟到,后来因为经常和陶西佑这个乖乖女在一起,近朱者赤,久而久之,我踩着铃声上课的坏习惯就改掉了。
陶西佑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提前几分钟坐在教室里,甚至我还跟她一起坐在前排。
这又不经意间影响了另外两个人,和她热恋中的马文超,还有我身后的吴鹏,不过吴鹏那上课迟到的德行还是没改掉。这如过电般的影响力,效力越到后面越小。
这时从门外走进来的吴鹏手拿着书习惯性地往陶西佑那边走去,一看就觉得不对劲了,于是他也一样四处找我的影子。
我和我们宿舍那些吊儿郎当的孩子一起坐在大教室的最后一排。
他看到我高兴地向我走来,我隐约听到舍友起哄的声音。
我看见陶西佑顺着吴鹏的脚步向后转移着目光,她终于看到最后一排的我,我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她,自然就冲撞在一起。
从前排到最后一排这之间相隔十几排的座位里,在我们目光的短暂交接中,我似乎感到她目光中的落寞,但我不想再自欺欺人了。
我们脸上在眼神相遇的那一刻都没有浮现着一丝微笑,只是相互躲闪开,兀自回到身边的小团队里。
“鹏哥,你今天怎么不当好学生坐在前面了?”姗姗故意打趣他。
吴鹏挠挠后脑勺,“昨晚失眠,想坐在后面补眠。”
“那我估摸着你以得天天找失眠这个借口坐在后面了。”金燕笑着不客气地揭开他的面具。
而我,这个真正失眠的人,上课时沉默着,时而忍不住地看着前排陶西佑,她今天穿着一件简单黑色的t恤,我从来没有看过她穿黑色的衣服,但那黑色使她腰身很纤瘦,如瀑布般的直发倾泻在那腰间美好的曲线上,竟有种说不出的风情,她仰着头注视着黑板,即使老师已经从黑板的最左边踱步到黑板的最右边,她的姿势始终没有改变过,她的倩影在从窗外洒进来的阳光里,像座美丽无暇的雕塑。
我也直愣愣地看着她,和她一样没有一丝动弹,我仿佛听不见老师那用话筒放大许多遍的讲课声,还有后排同学们唧唧喳喳悄悄话的声音,甚至还有一些打鼾声。
世界从此静默了,我的目光在我和她相隔的这十几排座位中来回穿梭,我悲伤地想,是不是我们以后的大学时光,都要隔得这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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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似乎故意躲着陶西佑,不仅上课坐得离她远远的,而且也不再去教室里上晚自习,和我那些堕落的舍友一起,虚耗着空虚的大学时光。
她们非常欢迎我的加入,说教室那个地方是为两类人准备的,一类是考研的人,二类是谈恋爱的人。
然后我才回转过神来,陶西佑宿舍里的那些古董妹显然冲着考研去的,而陶西佑是为谈恋爱而去的。
想到此不免落寞,不过我可以借此机会好好认识舍友们了,比较惭愧,开学那么久,都没有好好认识一下宿舍的姐妹们。
在我和舍友们的友谊日渐巩固的时候,我和陶西佑的关系就像宁城孩子气的气候一样,在宁城生活一段时间的人都知道,宁城从夏季到冬季基本没有秋季的过渡,所以我来宁城前买的那些春秋装一直压在箱底,和我一样落寞地被忽略在黑暗的角落里。
我和陶西佑,就是这样,没有预兆般地,倏然冷却。
为了打发时间,或是安慰自己失落的情绪,我往摄影社也去得更勤了,因为我左一句张老师又一句张老师扯着嗓门喊张宪,结果他这个名号以星火燎原之势蔓延到整个社团,继而整个校园。
大家也跟我一样叫得很欢,这个老师的名号形容张宪太贴切了,引起了大家强烈的共鸣。
久而久之,大家就忘了他真实的名字叫张宪,就像忘了我真实的名字是宁静一个样。
但有一个人,她执着地叫我宁静,仿佛提醒我,我大学时代以前的过去与她有着某种微妙的联系,或是,当无数人叫我宁小七的时候,唯独叫我宁静的那个人,我用一秒钟就能分辨出来。
而我开始亲切地叫她,小璇,不为什么,只是每次叫她那个周璇的名字,我就不自觉地抿着嘴偷笑。她每次都会无可奈何地搂着我的脖子,把我摇来摇去,数落我的调皮。
我在摄影团也混得很开,因为我跟小璇这个校花级的大美女很熟稔,他们会讨好地让我在她面前说些他们的好话,或是他们会假模假样送饮料给我们喝,一送就是两瓶,而我会毫不客气地接过来猛灌一气,小璇就会在一旁看着我,带着恬静并且无奈的神情。
有一次我们摄影社坐公交车去外面采风,由张老师带着,我们不停喊着老师的时候,我发现公交车上许多人用饱含崇敬的眼神看着他,哗,好像是大学讲师耶,起码是教授吧,了不起,这帮毛孩子,这么现在一点不懂尊敬师长,还搭着老师的肩膀讲一些无聊的段子,大学生的风气真是日益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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