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蜷缩在墙角,恐惧地发着抖,透过少年的眼,一室幽昧,满地狼藉,空气中满是刺鼻的血腥味。
“我们真的不知道!”
耳边传来痛苦的哀嚎,少年的身子随之发颤。
一个军人模样的人远远地坐在椅子上看着被绑在椅子上的男女二人,眼神愤怒,冷冽。
“继续拷问。”
紧接着,又是鞭挞之声,声声刺耳,女人绝望地哭喊着丈夫的名字。
少年瞪大着眼睛,对眼前的一切又是恐惧,又是迷茫,这一切如同隔着一层雾,一切思绪都断断续续的。
这两个人是谁,这个军人是谁,为何心中如此疼痛,为何眼角有泪水?
我……
叶湮猛地睁开了眼睛,惊觉眼角泪水濡湿,身体发抖。
他翻身坐起,大口深呼吸着,抱住自己的脑袋。
糟糕……又开始做梦了。
叶湮急急忙忙地去翻随身的包裹,却找不到临行前师兄放在包中的药香,心中猛地一沉。
打小他就会做噩梦,每次又受梦魇折磨时,师兄就会从庄主那里拿来药香,给他闻过后,梦魇便散了。这下,又该如何是好。
“怎么了?”
李勖笙一向惯于浅眠,对周围的状况很是警戒,此刻被睡在身侧的叶湮惊醒,也翻身坐起,关切地看着叶湮。
“……没事,噩梦罢了。”叶湮摇摇头,重新躺下。
“……是么。”李勖笙见叶湮翻身背对自己,不想多说的模样,也只好重新躺下,沉默地握住叶湮微微发凉的手。
自长安那夜起,叶湮没有拒绝李勖笙的提议,两人行军途中便干脆同卧一帐,李叔虽然心知肚明,但是也没说什么。两人起初很是不适应,同床共枕时也免不了胡思乱想,但是几日过去,行军疲惫,也就习惯了相依而眠,相安无事。
“昨日和今日,你睡觉时都很是不安稳,是不是有心事?”李勖笙终于忍不住发问,一边将叶湮搂进怀中。
“……师兄给的药香不见了,我自小多梦,少了药香,一时半会儿还没事,时日久了肯定会有相似的梦魇困扰。”叶湮叹了口气,微微蜷缩起身子。
“什么梦?”李勖笙低声道,一边伸手梳理着叶湮的长发,而叶湮则顺从地闭上眼,慢慢地回忆着。
“就是……我看见有两个人,在被拷问。”
“两个人?被拷问?”
“嗯,似乎是一对夫妻,被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带着手下绑在椅子上……逼问什么事情。”
李勖笙突然沉默,梳理的动作一停,心中生出可怕的预感。
叶湮没有察觉李勖笙的异样,继续道:“我也不知道为何,心里特别的痛苦,又是恨,又是绝望,但我并不知道那男女是谁,那军人又是什么来头,总是做这梦让我很是烦恼……”
“别多想了,安心睡吧。”李勖笙打断了他,伸手蒙住叶湮的双目,伏在他耳边道,“别想了。”
“……将军?”叶湮被李勖笙吓了一跳,李勖笙贴得过近,不禁有些羞涩起来,“这……这样没法睡。”
李勖笙不依不饶地抱着他,故意贴着叶湮的耳朵低声道:“听说□□过后,人易困倦而能快速入眠,公子要不要一试?”
“不用了!”叶湮顿时挣扎起来,声音中满是羞恼,“明天还要行军,你说什么胡话!”
“好了,那便睡吧,别有杂念。”李勖笙见叶湮的手恢复了体温,便有分寸地放开了他。
叶湮嘴一扁,微微地有些脸红,还是翻过身来,倚着李勖笙的肩膀闭上眼睛。
李勖笙轻笑一声,装作很轻松的样子,可是内心却翻腾得厉害,小心翼翼地替叶湮掖好被沿。
难道说,真是李叔说的那个样子么。这世间,竟然有这样的孽缘?
还有半日的路程,便要踏入昆仑山脉。天策军行进在龙门荒漠的沙土荒原上,步履匆匆。
“报!我军接应的使者未到,将军要怎么办?”前方探路的士兵返回时一脸紧张。
“使者不见了?”李勖笙皱起眉头,和李叔对视一眼。
这里有问题。
李勖笙思忖了几秒:“传令下去,调换成防御阵型三,继续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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