汹涌的悲伤席卷着船上的人,一如汹涌的水光接天。冷意在这时降临了邮轮,所过之处冻结一切,将所有的风暴冰封在未开场的寂然中。
一艘小型潜水艇缓缓浮出了水面。
他走下来。身上的水珠顺着泳衣滚落。夜色中诠释着暴力美学。
绿眸闪动,寒气凛然。
顾斩从梦中惊醒。他大叫出声。
“怎么了!”陈汀兰迷迷糊糊中惊坐起,将人抱在怀里。
“是梦。”顾斩喘了两口气,惊魂甫定。
“现在觉得怎么样。”陈汀兰问他。
顾斩平复了一下内心。他咽了口口水,道:“好多了。”
陈汀兰眨眨眼,他仔细端详着顾斩的脸,点头,“看着是好了很多。”
陈汀兰把被子给顾斩掖紧,他把他揽入怀中,声音中是说不清楚的惆怅。
“顾斩啊,我迟早有一天被你吓死。”
顾斩轻笑,“可别,你得给我送终。”
陈汀兰长眉一拧,他捏着顾斩的下巴,用力吻住,“不许你说这样的话。”
顾斩回应他,贴合近他的胸膛。他将手心和陈汀兰的腰腹熨帖,缓缓滑动。
“今天不行。”陈汀兰抓住他不安分的手。
顾斩没回答,他继续,伸手向自己的衣服。
“真不行,你太虚弱。”
陈汀兰按住他,把人压在枕头上,“睡觉。”
“睡不着。”
他舔吻着陈汀兰的锁骨和颈项,含住他的耳垂。用温柔的暖意包裹住他。
“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
顾斩轻声哼唱。
陈汀兰松开扣住他手腕的双手。
“直到感觉你的发线,有了白雪的痕迹……”他停手,靠在他肩膀,伸手抚上陈汀兰的鬓角。
“直到视线变得模糊,直到不能呼吸……”他凝眸看他,轻缓在他颊边吐息。
“也许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记,只是不愿意,失去你的消息……”顾斩双臂环绕着陈汀兰,声音柔情缱绻。
“我怕时间太快,不够将你看仔细。”他颤手摸他的脸,深深凝望。
“我怕时间太慢,日夜担心失去你恨不得一夜之间白头,永不分离……”
陈汀兰落泪。
他开口,和他合唱。
“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
“而你在这里,就是生命的奇迹……”
两人紧紧拥抱,泣不成声。
“别离开我,求你。”陈汀兰低声絮语。
“不会,都说好了,生死相随。”顾斩淡然回答。
夜色把歌声和温暖糅合,穿梭时光,直到世界尽头。
光y-in荏苒,唯爱永恒。
次日。
邮轮返航。陈汀兰和顾斩站在甲板上,看穿梭的人,看飞舞的鸥。
“真美。”顾斩道。
“不如你。”陈汀兰笑。
他们旁边,薛彬抱着长刀立在一旁,面无表情,一副冷面侠客的样子。
“你今天是?”陈汀兰问。
薛彬冷冷瞥他,不言不语。
“怀岁。”顾斩判定。
“颖杰为什么不在?”陈汀兰问。
“帮忙,他有事。”薛彬简洁回答。
王子轩和程澈从电梯里出来,杜西和江敏哲跟在后面。四个人看起来都是一副没睡好的样子,眼圈乌青,活像四只熊猫。
“……”陈汀兰看他们,“你们这是通宵干什么了。”
“查赵则刚……”江敏哲气息奄奄。
“查栾竞晖……”杜西人不人鬼不鬼。
“查成贺东……”王子轩脸色疲惫灰败。
“查路岩……”程澈看起来好点有限。
“……”顾斩干咳,“那查到什么了吗。”
“老赵是段明宇的人。”
“栾竞晖没有问题……”
“成贺东也没问题……”
“路岩我找不到他的资料……”
“……”程澈倚在王子轩的轮椅上,“对不起组织,只有我失败了。”
杜西摆手,“别哭,搞机组同甘共苦,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真难受,我跳海谢罪。”江敏哲道,“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受伤。”
江敏哲作势欲跳,没人拦他。
“喂,我不是团宠吗?”
“宠你大爷,自己心里没点|b|数吗。”杜西道。
程澈笑出声。
“好吧,那杜西你告诉我,你查到了栾竞晖什么?”顾斩道。
“栾律,很强。”杜西总结自己晚上查到的信息,“他当年在金杜任职你们知道吗,年薪几十万,说走就走,来n市创办了晖途。”
“嗯。”
“但我唯一没查到的是他离开金杜的原因……”杜西道,“可能是和程家睦有关,但好像又和……”
“嗯?”
“顾斩,你养父是叫顾金刀吧。”
“对。”
“栾律师好像认识顾金刀……”
顾斩讶然,“啊?”
他抬头望天,想了想,越发感觉匪夷所思。
“他怎么认识我爸的?我爸上大学的时候他还读小学呢吧……”顾斩算着。
“谁知道啊。”杜西道,“不过我也没确定,只是因为他们中间有共同的关系人,叫沈陆风。”
“沈陆风又是谁啊……”顾斩思索,“我爸的好友名单里没这个人啊。”
“那可能就是巧合吧,毕竟b市离t市也不远你说是吧。”杜西道。
顾斩叹气,“也许吧。”
薛彬一言不发地向着几个人走来,他看着程澈,突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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