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煜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又道:“闻珣玉卧床将养,小王今日方得空前来瞧上一番,看他可是大愈了,即刻便可高升上任去。顺道前来将此事之果告知你二人,令尔等皆可安心。”言毕又顿了顿,似是念起一事,遂接着道,“对了,小王忽地忆起,当日圣上召见我等,出大殿之时,那周家楣正行于小王身后,意有所指地道了句,是对珣玉说的:‘且请转告林詹事,莫要万事做绝,断了他人后路,将人赶尽杀绝……且念着你亦有那晚节不保之日,届时看你当如何是好……’彼时小王身侧尚有旁人,亦不知他是道与小王听还是说与他人。”
煦玉闻罢不以为意,惟道句:“穷途末路之人,所道之言不过耸人听闻罢了。”
贾珠听罢却深以为然,只道是人之一生何尝没个起起落落,然不欲多言,转了话题道:“此番且多谢王爷费心,王爷来得正是时候,若是两日前,他尚还起不了身,见了王爷恐怕失礼,今日方才好转些许。待他痊愈后,我等方一道往王爷府上登门拜谢,并给太妃请安。”
随后三人又谈了别事,期间炎煜询问贾珠道:“鸿仪既跟了五殿下当差,可知下月例行的步兵统领阅射之日,殿下有何吩咐部署?”
贾珠闻言踟蹰,心下暗忖曰圣上此番虽令五皇子居府养伤,又指派心腹代理这步兵统领之职,然城中大小诸官仍是如之前那般,皆依了五皇子鼻息眼色行事,何尝在意这代理的步兵统领。遂答曰:“殿下并未特别吩咐,我只听殿下道‘不过随常,听任代理统领之便’。”
炎煜听罢贾珠之言,暗自忖度半晌,又道:“闻说职位交接之初,代理步兵统领黄元善曾前往五王府拜见五殿下,寻求指示,态度甚是恭谨。彼时殿下似是亦下了许多指示,可有此事?”
贾珠则道:“抱歉,彼时在下正休假在家,吏部放了我等南征归来的官将一月的假,遂当时并未前往当值。不过据闻确有其事。”
炎煜闻言方又暗自寻思片晌。
之后三人又聊了几句别事,炎煜方起身告辞,珠玉二人送至府门口登车方还。
却说炎煜前来贾府拜访后不久,城中便出一事。一日,两名巡捕营的士兵前往戏院听戏,与代理步兵统领黄元善的亲兵发生口角,进而斗殴,登时戏院一片大乱。彼时黄元善正于城外公干,未能及时接管此事,此事由统领之下的左翼尉接管。话说五皇子南征期间,景治帝念及步兵统领之职不可空缺,彼时便已令这黄元善代理其职。而五皇子离任不久,原来的左翼尉回乡丁忧,遂那黄元善随即将自己亲信安入此职,作为自己的左膀右臂。此番京中顶头上司并了同僚右翼尉皆出城,衙门中为首者惟有自己一人,遂便也由着自己做主。道是这巡捕营的士兵蓄意滋事,随即便按军法处置,将二人杖责一顿。二人不服,道是既是滋事,参与四人皆有责任,何以惟责他二人而不罚那两名亲兵。那左翼尉自知理亏,然面上自不会承认,随即命加重责罚,将那二人打成重伤,其中一人当夜便因重伤不治身亡。此事一出,巡捕营众军登时不服,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随后由巡捕营守备李汝弼出面与了那左翼尉交涉,一面将此事告知出城的黄元善,一面令参将严辰向兵部、督察院并了休养在家的五皇子告状。
严辰前往五王府,五皇子命长史官拒客,道是自己既休假在家,一切皆寻了代理统领商议。严辰念及南征之时与贾珠有些交情,此番贾珠亦在五王府中当值。遂私下命人请来贾珠询问五皇子动向,贾珠不敢透露,惟对严辰道句你们依律上诉便是。严辰遂依言退下。
几日后,打死士兵一事尚未提审,巡捕营又发生把总打伤监军之事。这监军乃是黄元善遣来督查巡捕营训练之人,因与营中把总发生龃龉,进而双方动手。此事一出,巡捕营登时停止演练,双方冲突不止,闹得很是不堪。
事发当日,正是五皇子生母贵太妃寿辰,五皇子进宫请安祝寿。彼时皇上、太上皇与太后并太妃饮宴,遂即便城中发生大事,官员亦不敢入宫惊驾。兵部侍郎未曾请示皇上、尚书大人,断然不敢擅自行动,只得暗地里偷偷告知皇上的贴身太监,令其私下告知皇上。景治帝闻知只得下令先行命代理步兵统领前往处置。待黄元善赶至此处之时,巡捕营部分士兵几近哗变,全然不听指挥。其间数十人将监军等人扣押,彼时黄元善惟率领一众亲兵,见人多势众,险些不敢下轿应对。此番黄元善只得以滋事为由,将双方各杖责一百军棍。
待当日宴罢,景治帝面见五皇子,此二事皆发生在巡捕营中,命五皇子与黄元善一道调查处理此事,五皇子则以尚有代理统领理事而自己尚未痊愈、正将养在家为由推诿,惟在之后慢条斯理地挪往兵部遣了兵部左侍郎并了兵部郎中二人前往协助平息纷争,表明已尽其责。而自己对此事则不闻不问,亦不表明应对之法。便是事后黄元善亲自前往五王府拜访,五皇子亦推托不见。
与此同时,南安郡王炎煜携家人出城狩猎,于狩猎期间不慎从马上摔下受伤。归京之后忙不迭向吏部告假,于府中养伤。贾珠与煦玉闻罢随即前往南安王府探望,只道是如今京城当真乃多事之秋,三天两头的便有事发生。刑部只怕又添诸事,王爷这刑部侍郎竟碰巧受伤需得将养,真可谓是忙里偷闲。炎煜闻言亦对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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