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玉闻言惟不过耸了耸肩,不置一词。
之后待此曲奏罢,众人皆是连声称道,此番乃五皇子率先说道:“此番看来,文清当初在本王府上所奏那曲《凤凰台上忆吹箫》当真是敷衍之作了,好歹当初为了令你能好生展现一番特意选了一曲独奏,结果你吹得亦是勉勉强强生生涩涩,哪及今日这般纯熟圆融的?今日若非令了你与子卿合奏,我等是否便也无缘聆听你箫技的真实水平了?至于子卿,本王除了溢美之辞倒也无话可说,无论是方才的合奏还是从前的独奏,俱是无可挑剔,较珣玉而言少些胸中意气,好在气定神闲、视专思静,遂能高旷自适、怡然性情。”
贾珠听罢则转头询问五皇子道:“不想殿下亦是识得音律之人,贾珠今日真乃大开眼界。”
五皇子则自谦道:“本王不过略懂律吕,与在座二位才子不可相提并论。”
水溶则道:“五殿下是过谦了,鸿仪兄可知殿下最擅长的乐器是何物?”
贾珠老实回答:“贾珠不晓,还请世子指教。”
水溶答:“五殿下吹得一手好笛,技艺高超、无人能及,只是惯常在这般场合不屑展现罢了。”
五皇子对曰:“世子何出此言?如何是不屑展现?只是当了高人之面,本王不欲当众丢人罢了。”
随后众人又闲谈几句,便也都各自起身离了座,前往别处散淡。其间五皇子则与柳菥对弈,孝华从旁观看。五皇子只道是:“文清你此番对弈可能独自一人应对本王,而不从旁借助子卿之力?”柳菥则答:“有何不可,在下奉陪。”水溶则与钦思下楼在畅吟春榭之前的校场处比试射箭,慕梅则从旁伺候。剩下的贾珠则陪同煦玉到畅吟春榭跟前临水处垂钓。众人只随意消遣待到晚饭布置妥当。
☆、第三十六回名士聚会王公饮宴(五)
待家人在暖阁之中将晚饭布置好,水溶便招呼楼下诸人回到暖阁,只见留在楼上对弈的两人正杀得难舍难分。众人便先行围在一旁观看,待二人散了局,方才一并坐回桌上。此番开宴,水溶仍是安排了戏班前来开唱助兴。只见之前在北静王府见过的颜慕梅的师父匆匆躬身进来回禀水溶道曰“戏班已准备妥当”。随后水溶便命家人将大厅的正门打开,如此正好可以目见对面楼中的戏台。因他们现下所待的畅吟春榭的大厅空间略小,只得将戏台搭在对面楼上,此番北静王府中请来的正是颜慕梅所在的联锦班的戏子。待将柳菥挪到避风处坐定,水溶便招呼开戏。因了联锦班花王尚在这边厅里陪酒,本属颜慕梅的代表曲目《惊梦》、《寻梦》便也没有开演,而是另外改唱了《西厢》里的《听琴》,《长生殿》里的《密誓》以及《桃花扇》的《访翠》。众人倒皆是看得津津有味,惟有贾珠对于戏曲无甚兴味的,看了片晌便也神游天外。心下只道是看众人对这唱戏的是情有独钟的模样,宛若现代酒店中的驻唱歌手、乐队之类的。今后若是他投资开办酒楼饭馆之类的,大可寻了戏班的签约驻唱,如此酒楼生意定能更加红火。
待这几出戏唱罢,桌上便也惟剩下冷炙残酒,遂水溶便命人扯去残席,重新布上点心水果茶水。随后便听钦思开口提议道:“如此这般老是望着对面楼里的戏也是无趣,我们这里守着一位大家何必不利用起来?总归了那《寻梦》是小旦唱独脚,月蔺便在此即兴唱上一段可好?亦无需穿戴装扮之类的……”
不料慕梅闻言却是不悦反问道:“干嘛此番非要我唱,你不也常常上场扮生扮旦的,较我又哪点不好,你作何不露上一手?”
钦思闻言啐了一口对曰:“我又不是你家相公,我干嘛争着露这手?!”
五皇子听罢则道:“谁又拿你作相公了?你登台亦非一次两次之事了,此番怎的如此忸怩?让你唱不过是瞧了你生得秀美fēng_liú,若不登台倒还埋汰了。”
钦思则苦笑着对曰:“殿下这不是存心拿了小弟取笑吗?若我都能称为‘秀美fēng_liú’,那在座的文清不装扮登台便也如丽娘那般绝美无双了……”
钦思说这话之时一旁的柳菥正在饮茶,刚含了一口在口中,听罢这话对着身侧的钦思便兜头喷了他一脸的茶水,一面斥道:“你说谁像丽娘?!”
水溶见状忙地打圆场,命家人取来软巾为钦思擦脸。钦思无奈,默默将脸拭净了,自知此番将话说得过分了,只见一旁柳菥尚且气咻咻的模样,平素便最为不喜谁拿他的容貌调笑。便忙地赔礼:“文清大人大量,原谅了小弟这回,小弟一时情急便也脱口而出,在此小弟给你赔不是了……”
随后水溶便又说道:“此番不若这样,钦思月蔺一道唱上一出,亦省得令你二人再单独唱了。”
慕梅闻罢水溶这话遂道:“如此便唱《婚走》那出,我扮丽娘,钦思扮梦梅如何,便是这一出尚还有趣些许。”
这一提议众人皆是赞许,钦思慕梅二人对了片刻关目腔调,又唤了慕梅的师父前来为二人打手锣,随后二人便也开唱。却说二人功力俱是颇佳,将那出《婚走》唱得是悲苦幽咽、如泣如诉,席上诸人莫不投入,专注聆听。惟有贾珠听了这句“情根一点是无生债”,心下暗道这唱词怕是太过悲苦了,真乃不祥之兆。
待此戏唱罢,二人便下座来歇息。此番水溶又命家人换了茶水添了果蔬,席上诸人吃了一回,随意闲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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