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大哥言重了……”展昭接过那杯酒喝了,品出滑过舌尖的味道,不由得又想起白玉堂的话来,唇边兀自浮起一个不自觉的笑弧……玉堂,大哥这里果然只有花雕,我却已经被你那女儿红养刁了味口。
“展兄弟……展兄弟?”萧仲玄见展昭拿着酒杯不知在想什么,轻喊了两声。
“哦,大哥有事请讲……”展昭抬头,尚未发现自己的心思飘远的一瞬间,笑意已经融进了眼底。
“没什么,我是说……”萧仲玄的心为展昭那抹如月光般清澈温和的笑而悠悠一颤,险些控制不住自重逢后就在体内翻腾不已的感情,掌中有了温热真实的触感,才发现自己已经伸出手去,捉住了他的右手……
“我是说,我们不妨坐下,慢慢说话。”虽然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但他仍没有松手……飞宇有句话说得不错,昭是一只鹰。对于鹰,必须显示出必要的强悍才有可能征服他。
“也好,大哥请……”展昭略微讶异了一下,不太习惯与他人如此亲近,又不好反应太过激烈唐突,便抬起手抱了抱拳,不着痕迹地摆脱了几乎可以说是钳制住自己的那只修长有力的手。
两人坐下,对饮了几杯,因为始终是各怀心事,难以真正放松下来,便没有再多喝,只是闲聊一些往事。
“方才与展兄弟说起我母亲娘家姓沈,事实上她本是汉人。由此缘故,我年幼时耳濡目染,一直对汉人文化甚感兴趣。五年以前,我私自外出,前来大宋境内游历探奇,有幸与展兄弟相识,本打算与你携伴而行多走些地方,却突然被急召回国,甚至未来得及与你道别……”当时他们二人都有伤在身,带旨前来寻他的飞宇曾劝他干脆趁此机会将他带回辽国,他考虑再三,终究不愿用束缚的方式得到他,一狠心,独自离去。没想到这一离开,便是五年无暇分身再来大宋。
“大哥之意展昭明白,我从未把大哥当年不告而别之事放在心上,有的,只是对大哥的感激。只因大哥是带伤而去,才不免担心你的安危。”仔细回想,五年以前,萧仲玄失踪后不久,大宋境内就传来消息,辽圣宗耶律隆绪驾崩,皇太子耶律宗真即位。一国新帝登基,必会将所有重臣召回国都共商大计。
“展兄弟可还记得,我不听你劝,硬要上台与人打擂,打完才发现是比武招亲之事?其实我那时虽读过很多汉人著作,根本不懂你们的民间习俗,与你说我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怕丢了做兄长的面子,后来才明白你为何听了会用那般吃惊的眼神看我。”事后被那小姐用含情脉脉的目光注视,他目瞪口呆之下,被昭拉了落荒而逃。说来也是昭先“救了他一命”。
“那件事……我……”展昭忍不住失笑……当初他一直觉得奇怪,大哥之前明明执意上台志在必得,后来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只当是因为那家小姐实在是生得……“貌不出众”才吓到了他。
就这样,二人谈到入了夜,花飞宇才前来提醒萧仲玄时辰已经不早、明日还要入宫与宋主会面。萧仲玄点头称是,正想各自歇息去了,花飞宇却又道: “那日刺客袭击王爷是在深夜,花某要负责整座宅子的安全,至于内苑寝室,为了以防万一,还要委屈展大人贴身保护王爷。”
“这……”展昭想不到花飞宇会提出此种要求,又怀疑他另有居心,便道,“展某会在门外守护。”
“这到不必,若真这样,恐怕不到三天就会累垮。王爷的寝室分内外两厅,我已命人整理妥当,展护卫可在外厅歇息,既不会造成不便,也可随时保护王爷。”花飞宇笑答。知道此时不光展昭,萧仲玄的眼神也几乎要在他身上戳出几个洞来。不过他既然已经下决心将他召到了身边,他也不妨从旁推波助澜。他想要的,他必定会全力帮他得到。
三更过后,萧仲玄仍然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为了避免胡思乱想,只好翻来覆去把花飞宇骂了几个遍。可是稍一静下心来,思绪就会不由自主地飞出珠帘幕帐之外,仿佛连厅外之人的呼吸都可以感觉到。他,就近在咫尺……
终于,控制不住躁动的心,他轻轻掀开锦被下床,无声无息地穿过层层屏障来到外厅,缓缓靠近那个合衣而卧之人。
“昭……”他的唇蠕动了下,并没有唤出声,只是贪婪地凝视着他平静的睡颜。
月光下,他的脸上覆了层柔和的银辉,诱惑着他着了魔般地俯下头去,却无意中放开了始终屏起的气息……
“谁!”展昭猛地睁开眼,同时矫健地弹起身来制住对方的要害……
“!”萧仲玄一惊,一把泛着寒光的短刃已经堪堪抵住了他的咽喉!“展兄弟,是我……”
“大哥?”展昭看清了他的面孔,收回了手中的短剑。
只那么短短的一瞬,银光闪耀,萧仲玄清清楚楚地看到剑身上显出一个字来……
锦!
六曲阑干偎碧树,杨柳风轻,展尽黄金缕。
谁把钿筝移玉柱,穿帘海燕双飞去。
“大哥,出了何事?”展昭边低声问着边抓起巨阙站起身来,侧耳倾听四周可有什么不正常的风吹草动。
“展兄弟不必担心,一切都好……”萧仲玄见展昭说着就要开门出去查看,忙硬压下心头翻涌不止的情绪,拉住他道,“是我方才一梦醒来有些口渴,便出来寻杯水喝,见你就这么睡了,怕夜间风寒露重才想替你盖上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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