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如海水翻腾,某一处激荡起的银白色的浪尖尖闪烁着满月一般的光辉,即使只是一扫而过却让她胸口闷的发痛。
[叮,宿主是否选择去往下一个世界?]
离开吧,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颜妍睁开眼,张了张嘴,舌尖上的“好”转了无数次最终却咽了回去。
颜妍抬起手摘掉凤冠,胡乱的拔掉珠钗宝饰翡翠玛瑙黄金玉饰,又及其随意的从衣服上撕下一小条丝绸,手指灵活的把头发束高。这样起码不会妨碍行动。
风裹卷着沙子掀起了轿帘的一角,隐隐约约能看到一抹夕阳的血光。被热毒的阳光暴晒了一天的沙土,哪怕是穿着鞋踩上去脚底也会感受到蔓延的热量。
漆黑的箭头不反s,he任何的光,稳稳的停留在弓弦之上,如满月的一把长弓此时也同样稳稳的被它的主人握在手里。弓如满月,弦似霹雳,蓄势待发——只需主人松手亦或是卸下一丝丝气力那萦绕着死亡的,漆黑的箭就会闪电携带着摧枯拉朽之势s,he入某个人的心脏。
弓上的那只手停顿了一下,紧接着便好似毫无顾忌的猛的松开了手——就像是面对仇人那样果断冷血。
轿子里,颜妍听到这破空之音竟是微微弯了弯眼睛,俨然一副浑然不在意竟然还透着几分“终于来了我可以放心了”的在正常人眼里跟个j-i,ng神病似得样儿。
颜妍可没有想那么多,她敏捷的躲过了这一箭,随后蹲下身子用手紧紧握住箭的末端,狠狠用力将没入近乎三分之一的漆黑的箭拔了出来。
没有去管这具身体没有茧子轻易就被擦伤渗出血的手掌,颜妍收回放在箭上的目光,无声的笑了笑。
沈知澜啊,你果然是天生能成为王的人。冷心冷血,背叛自己的人一一不留。
还真是跟她很像。颜妍听着轿子外面的动静,毫无意外的发现护送她的人要么全是废物,要么……就是沈知澜的人。血影虚煞楼,第一杀手帮!
这个世界,又有几个能与沈知澜手下的那些势力并肩?那可是这个世界的最大的杀手组织。
如果这真是沈知澜的计划,那沈知澜来的这一趟,不会白来。
废话,现在这支护送的队伍里,估计都不够他们杀的。一个个身经百战浴血而出的杀手,杀这些皇帝随随便便派出来的撑场子的三脚猫还不和砍瓜切菜一样?
“停下。”她伸出手指不轻不重的扣击着膝盖,用不高却足以令轿子外的人听见的声音说道。
抬轿的人迟疑了一下,目光投向了护送他们的禁卫副统领。
禁卫副统领戴着半面漆黑的面具,只露出了线条富有力度的下巴,他不置言辞的看了轿夫一眼,斜斜s,he过来的眼神y-in冷无比。
轿夫吓得一哆嗦,战战兢兢的转过头,冷汗不由自主的往外冒。
副统领抬抬手,示意他们听从颜妍的安排。
颜妍透过轿帘观望着,脸上的神色颇有些耐人寻味。这个人,是唯一一个实力够看的,但是……
这位副统领明显是看到了哪一箭的,可他明明有护送她这个新册封公主的任务却连一句话也没说。明显是不放在眼里。
颜妍记得很清楚,这人朝她看过来的第一眼,是明显的y-in冷,虽然他很快隐藏了下去,但那一瞬间也被她捕捉到了。就好像,不杀了她,就不罢休。
轿子停了下来,颜妍掀开帘子,踩着漫不经心的步子走了下来。
就好像她没发现赵统领是沈惜婉的人,就好像她没看见赵统领故意放慢了队伍的速度一路上用龟速行走为了让后面的人追上一样。
颜妍嘴角的笑容微微扩大。
她看到了沈知澜由远到进慢慢的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微乱的发鬓,沾染灰尘的夜行衣,因为缺水有些干裂的嘴唇,眼下不明显但确实存在的青黑……无一不是在显示,她是日夜兼程赶到这里的,只为了……杀了她。
“不相干人等,靠近者,斩之!”
“发表议论者,斩之!
“逃跑者……”沈知澜凌厉的目光仿佛要将颜妍撕裂,她轻轻启动唇瓣,声音冷的好似寒冬腊月的不化之坚冰:“亦斩之!”
沈知澜一步一步向她走来,嘴角抿成了冷冽的弧线。
身后金属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颜妍不回头就能猜出事情的大概。无外乎是沈知澜安c-h-a到她送亲队伍里的血影虚煞楼一众反水,砍瓜切菜一样开始单方面屠杀。
颜妍侧了侧头,唇畔带笑,眼里却无一丝笑意。
沈惜婉也是个有心机的,她知道沈知澜会拦截她送亲的队伍,也猜到了必定会发生混战,沈知澜作为一个公主,自然是有些财力的,哪里能雇佣不了几个亡命之徒□□?而这赵副统领,就是沈惜婉身边的人,被沈惜婉派来趁机浑水摸鱼,目的吗,当然是杀了她然后嫁祸给在场的,嫌疑最大的沈知澜。
这姓赵的也是个机灵的。在一众血影虚煞楼眼皮子底下还能伪装这么久也是不容易。
不过沈惜婉千算万算,她的计划看来是不能成了。血影虚煞楼不是因金钱而来,而是为了她们的楼主。沈知澜聪明到天怒人怨,会上钩才怪。
赵统领是杀不了她的,她的命,沈知澜一定会拿走的……
带着余温的血ji-an上了她的眼角,她不甚在意的随手抹去,眼角便添了一道眼妆一样艳丽的红痕。
血r_ou_破裂声和惨叫声中有刻意放轻的脚步,颜妍好似没听见,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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