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亦度虽是回到自己家,可他坐姿端正、神色拘谨,看起来像个客人似的。反观坐在对面的陈杰,随手拿叉子从桌上盘子里戳了片水果吃,翘着腿的姿态看起来相当随兴。
片刻后,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在另一位中年夫人的搀扶下,缓缓从内厅走出来。那老太太步履蹒跚,看起来是上了年纪的缘故,也或许是前阵子开刀尚未恢复元气,可她虽然身子骨有些孱弱,眼神却是犀利的。谭宗明基于对方是长辈、而且自己是突如其来到陈家打扰,虽是不满她对陈亦度种种刁难,但仍是礼貌性地站起身准备与她寒暄一番。
未料,他才刚站起身,陈杰跟陈亦度已双双在地板跪了下来,异口同声道:「给奶奶请安。」
这下,谭宗明真是在原地愣住了。他在脑中沙盘推演过见到陈老夫人的各种情景,或许是争锋激辩;或许是冷眼相对;又或许是佯装无事,可他怎么想都没想到,竟是这番画面,毕竟陈亦度事前也未曾提及。
陈老夫人满布皱纹的脸庞微微一笑,像是亮起了光,她宠溺似的扶起陈杰,然后转向谭宗明,笑道:「难得有贵客来家里,谭总,久仰大名。」
谭宗明见对方一脸笑意,也不好太过无礼,便客客气气说:「陈老夫人,您好,很抱歉这么晚还冒昧过来打扰。」
「没事,谭总快别站着,咱们坐下来聊。」老太太慢条斯理说着。示意身旁的夫人将自己扶坐到大位上,始终笑容和气。
整个客厅的气氛透露着一股诡谲的平和,虽然一切看似正常合理,可唯一不合理的就是陈亦度还跪在那,陈老太太方才扶起陈杰,却对陈亦度视若空气。
这情景饶是见惯商场尔虞我诈的谭宗明,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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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附上一个在地上表示忧郁的度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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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跪下向长辈请安显然是陈家的家规,谭宗明视线飘向陈杰,发现陈杰一脸茫然,皱眉看着跪在地上的陈亦度。这让他直觉陈亦度在请安时被老夫人如此无视,或许并非常态。陈老夫人一脸笑意迎客,可如此漠视陈亦度的做法,无非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好警醒自己谁才是拥有主导权之人。
看到爱人被如此对待,谭宗明内心自是愤怒且不舍,但毕竟是商场老手,他面上仍维持着一贯礼貌性微笑。
「陈老夫人,再次抱歉忽然来访,人来得仓促,什么东西也没准备,听亦度说您前阵子开刀,正好,我有个东西可以请人送来。」谭宗明拿出手机,拨了一组号码,他的坐姿放松了些,故作自在地翘起腿,虽是面上客气,但他是大老板,做的都是对等生意,从来不需唯唯喏喏。
电话很快就接通,谭宗明对着电话另一头交代:「去把储藏柜里的天蔘拿出来,要一斤,包装得漂亮些,一会帮我送人。」谭宗明说完看向陈亦度,招手道:「亦度,来,帮我个忙,跟他说下这里的地址。」
陈亦度愣了愣,看着谭宗明,知道他是在为自己解围,便顺势起身走到他旁边去,接过电话就跟对方说了一串地址。
陈亦度感觉后方的人应是用相当狠辣的视线在瞪着自己,可他只专注在眼前的谭宗明,有谭宗明在,他什么都不担心。
他说完之后挂上电话,自然而然在谭宗明身边坐了下来。
陈老夫人眼神犀利朝陈亦度瞄了一眼,嘴角仍是扯开笑,说:「谭总真是太过客气,我一个老太太也没几日好活了,这么昂贵的东西让我吃也是浪费。」
「话虽如此,多活一日就得多吃一日饭,也没见人觉得浪费食物。」谭宗明笑了笑,又连忙自己解释:「当然,您肯定长命百岁,我这人粗笨如牛、举例不当,陈老夫人您可千万别见怪。」
「怎么会呢,素来听闻谭总八面玲珑、交际手段高明,这样的人想必不笨。」
「那也是要看交际对象是谁,遇上大荤之人却与他谈吃素的哲学,就话不投机了。」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陈老太太看着谭宗明,依旧笑意满脸,可眼神却是越发尖锐:「依谭总之见,咱们这是该说人话还是鬼话?」
谭宗明笑了笑,轻描淡写道:「听说您是这家里的神,那咱们就说神话吧。」
闻言,陈老太太大笑两声,转向陈亦度,说:「神?不敢当,只怕是瘟疫吧,否则怎会连亲生孙子都避之唯恐不及,还要拉了个外人来当靠山,才敢回家呢?」
陈亦度正要回话,但谭宗明已经早他一步开口:「说起来是陈总要我来的,跟亦度也没有什么关系。」谭宗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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